說一千道一萬,這個消息是江白放出去的。
冷俊山說的沒錯。
某種意義上他是冷俊山的救命恩人。
對待救命恩人,難道只是不聞不問?
還是依舊不信任自己?
他對這件事情很是心存芥蒂。
“我知道你有情緒。”
冷俊山再次開口,打破沉默。
“我十分理解你。”
“但是江白,會有解釋的,一切都會有解釋的。”
似乎察覺到了江白的情緒,冷俊山嘗試安撫道。
一個縣委書記能把姿態放的如此之低,足以見此時江白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沒事兒,反正您沒事兒就好。”
江白再次望出窗外,臉色卻忽然有些詫異,忍不住回頭問。
“冷書記,不是回縣委大院么?”
“不,去市里。”
冷俊山搖搖頭。
“暫時還不能回縣里。”
“呃……”
江白一愣,隨即想到什么,試探著問。
“冷書記,難道您的問題,還沒有調查清楚?”
冷俊山遲疑了一下。
苦笑著點點頭,又搖搖頭。
“怎么會那么簡單?”
“我只是被暫時證明了是被誣陷罷了,至于整個事件的始末,恐怕還有很大的工作量。”
這個時候,江白留意了下司機。
這才注意到眼下開車的司機也不是冷俊山之前的司機。
而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這輛車也不是冷俊山的公車。
“自己人。”
敏銳的洞察到江白的異樣,冷俊山解釋道。
“哦。”
江白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試探道。
“應該是牛金三招了吧?”
“這還用猜?”
冷俊山笑了笑,挪了下屁股,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當初你發的那條短信你忘了?要不要我再給你重復一遍內容?”
“那倒不用。”
江白也是會心一笑。
“但是你的短信再晚發一個晚上。”
“可能情況就很難扭轉了。”
應該是煙癮犯了。
冷俊山打開車窗,掏了根煙便點了起來,居然還給江白遞了一根。
不過江白拒絕了。
縱然經此一事兩人關心拉進很多。
但這多少顯得有些沒大沒小。
此時前面開車的司機也緩緩放慢了速度。
害怕風太大,煙灰刮到領導臉上。
“邵毅他們,想打的就是一個時間差,通過牛金三舉報,再加上小亮的口供,趁著各方都沒有反應過來,以最短時間坐實我的罪名,走司法程序。”
“這一切他們進行的很隱秘。”
“可惜,一方面我死咬著不知道這件事情,另一方面壞就壞在了你那條短信上。”
“在收到短信后。”
“秦濤帶人連夜趕到市里,及時介入了調查程序,并對牛金三數次突審,上了許多手段后,終于擊潰了牛金三的心理防線。”
“這家伙昨天終于撂了。”
“不過他只撂了一半兒。”
抽完煙的冷俊山關上車窗,江白也同時關上自己這邊的車窗,聽冷俊山繼續說下去。
“牛金三把所有問題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說是因為我沒有給他批實驗高中后面的那塊兒地,心懷報復,這才有了暗中藏錢,然后實名舉報這件事情。”
“他顯然是在扯淡。”
江白很不屑的隨口說了一句。
“的確是在扯淡。”
冷俊山跟著搖了搖頭。
“但現在問題就卡在這里。”
“專案組已經由秦濤組長接管,接下來的重點調查方向就是查清這件事情的始末,把背后的人拽出來。”
說著,冷俊山頓了一下。
眼底泛出絲絲寒意。
他必然是知道幕后黑手是誰。
但能不能拽出來,又是一回事兒。
劉光亮吳小年他們說話辦事滴水不漏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后面的人。
現在看來,他們的做的接近成功,到現在問題依舊在牛金三身上打轉,并沒有擴散出去,就已經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這不正好,吳小年和邵毅被您抓了現行。”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江白的臉上并沒有輕松,反而多了幾分試探的意味。
“你想簡單了。”
冷俊山搖搖頭。
“能做紀委書記的,沒一個簡單的。”
“看似抓了他們一個現行,但邵毅說的沒錯,實則眼下真正能定邵毅和吳小年罪的,也就是一個誣陷國家公務人員的罪名。”
“這幫人,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嗎,他們一個字都不會承認。”
“程度其他的不知道么?”
江白繼續追問。
而冷俊山這是不屑的冷笑了一下。
“他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能知道什么?”
聽完,江白沒有說話。
右手再次蓋在了自己的褲兜里。
那里面放著的,是足以扭轉整個局面的東西。
“對了,您說的秦濤組長,是那串號碼的主人么?”
冷俊山沒有說話,基本算是默認。
而后意味深長的看了江白一眼。
“這次帶你去市里,也是為了讓你見見秦書記。”
“你就不好奇那個號碼的主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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