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父的尸骨就葬在城外的南嶼山上,還是胡通派人打聽出來的。
一大早,陳北便背起還沒醒來的寧蒹葭,一步一步爬到了山頂。
這里孤零零矗立著一個墳包,周圍長滿野草,一塊發舊的木牌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寧父的名字。
寧舟之墓!
看著木牌上寧父的名字,陳北心里一陣唏噓,不禁回頭望了一眼山下太安城的方向。
寧舟為人正直,清正廉潔,卻遭如此下場,而太安城中忘恩負義的李章,卻高門大宅住著,老天著實不公!
不需要陳北的吩咐,屠彪幾人把帶上山,各式各樣的祭品擺上。
良久,寧蒹葭才從宿醉中醒過來,輕輕揉了揉額頭,不過當看見面前父親的墓后,眼眶頓時濕潤起來。
她在墳前點燃三根香,磕了好幾個頭,然后跪趴在父親的墓前,不肯起來。
閉上眼睛,嘴唇一張一合,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陳北在旁暗自猜測,寧蒹葭多半是在對寧父說她和妹妹寧采薇都沒事,寧采薇還有了身孕的好消息。
可是不一會兒,寧蒹葭臉色變得憎惡起來,手掌也握成了拳頭。
不用猜,這里應該是在對寧父說,寧家男丁全部遇害的消息,估計也向寧父告了李章的狀,說李章是個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之輩。
陳北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背,以示安慰,然后點燃三根香也祭拜了一番。
不管怎么說,這里埋著的人,是自己的老丈人。
正當陳北插好香,準備跪在寧蒹葭身邊,給寧父磕頭的時候。
突然。
旁邊的林子中,一陣騷亂,隱隱的,還能聽見兵器磕碰在一起的聲音。
陳北皺皺眉,屠彪等人也暗自握住了兵器,等待陳北發號施令!
留下兩個人,在這里保護長跪不起的寧蒹葭,陳北就帶著屠彪幾人,慢慢朝林中靠近。
近了,便能看見兩撥人打斗在一起的畫面,一時間血肉橫飛,殘肢斷臂,明顯都下了死手。
不多時,一方勝利,領頭的年輕人走過來,“莫要害怕,我們是來保護你們的!”
陳北還是沒有放松警惕。
“保護我們?”
一行人來太安城沒幾天,除了昨夜的李章,陳北捫心自問,沒有得罪任何人。
“對,保護你們!”
年輕頭領擦了擦刀上的鮮血,插回鞘中,一舉一動盡顯軍人作風,“昨夜,你們從李府離開后,李章后腳便去見了奸相沈鹿!這些這些都是奸相的人,欲奪小堡長的天子劍!”
陳北下意識看向腰間重新用麻布纏上的天子劍。
“那你們是?為何要保護我們?”陳北不解。
年輕頭領拱拱手,“恕我等不便告知,下山回胡家酒樓后,小堡長自會知曉。”
點點頭,陳北抱拳離開。
年輕頭領目送陳北離開,繼續帶人打掃戰場。
一直到晌午,陳北一行人才結束祭拜,匆匆下山回到胡通的酒樓里。
酒樓外面,栓了兩匹好馬,應該就是派那年輕頭領前來保護的人的。
“陳堡長!陳堡長!”酒樓的伙計二喜,急忙地走了出來。
看二喜這么著急的模樣,陳北愈發好奇,這位大人物什么來頭,為什么會幫自己?
先讓屠彪等人帶寧蒹葭回去休息,陳北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獨自一人跟隨二喜,去見這位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