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你說的,會請咱們白住?”
入夜已經許久,又渴又餓的寧蒹葭帶著人,跟著陳北來到城中一座規模不小的酒樓面前。
酒樓奢華,比在邊疆見過的所有酒樓,都要大,都要高,一看就是富貴人才能消費起的場所。
她可不認為,酒樓的掌柜會請眾人進去住,還白住,掌柜的又不傻。
別說白住,掌柜的,根本不會讓看起來寒酸的幾人進他的酒樓,打擾別的客人。
因為她已經瞧見,方才還站在門口攬客的小廝,已經叫了打手出來驅趕眾人。
寧蒹葭已經做好了被驅趕,碰一鼻子灰的準備。
可誰知,那幾個被小廝叫出來的打手,在見到眾人之前還都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見到之后,臉色竟然紛紛狂喜起來,急忙走出來:
“陳堡長?陳夫人,還有彪哥兒!你們都來了!”
寧蒹葭怔了怔,不由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道:“竟然你們,你們不是胡通胡員外的…”
“對對對,我們就是!”
幾個打手笑的合不攏嘴,摸了摸后腦勺,一人想到什么趕緊跑了回去。
不多時,一個大腹便便,穿金戴銀的中年掌柜,就走了出來,嘴里還在罵罵咧咧,“若是敢騙我,小心扣你們工—”
聲音堵在了嗓子眼,胡通看見陳北一行人,激動地老眼泛紅。
一起從定遠縣逃出去,一起行過好幾百里去涼州城。
路上,若無陳北等人護送,他早就死了,說陳北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
“嗚嗚嗚,小堡長,你怎么才來呀!怎么才來呀…”
胡通用袖子掩住半張臉,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只有他知道,邊疆那一行,何其艱難。
“胡員外,我這不是來了。”
陳北伸開雙臂,笑道:“別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小堡長欺負你一個酒樓掌柜。”
“對啊胡員外,別哭了,好不容易見面,還不請我們好好逛逛你的酒樓,我可是記得,當初你說過要請我們到太安城吃酒的。”寧蒹葭也笑道。
胡通趕緊擦了擦眼淚,大喜,“對對對,快請進,快請進!”
說完,拉著兩人,一起進入酒樓,還讓人清了酒樓里最好的一間包廂。
“小堡長,坐,坐!”
“陳夫人,你也坐,彪哥兒,你們也別客氣,來這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樣,別不好意思。”
“二喜,去上好酒好菜,要最好的,把我藏在柜子下的好酒拿出來,今夜我要與小堡長一醉方休!”
“沒什么要緊的事情,不要來打擾,不對,無論發生什么事情,就算天塌了地陷了,也不要來打攪!否則要你小子好看。”
一聽這話,陳北等人皆是哈哈一笑。
倒是沒想到,身為商人的胡通也是性情中人。
叫人下去準備酒菜,一行人開始攀談起來。
“原來如此。”
“怪不得當初見到陳夫人,便覺驚為天人,原來是寧大人寧御史之女!”
胡通對著寧蒹葭拱拱手,來太安城許久,他也早就聽說了寧家的事情。
寧大人在朝堂上直不諱,卻遭奸相陷害,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實在令人唏噓。
卻沒想到,寧大人之女,他早就認識。
“至于寧大人具體葬在城外哪座山上,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容我派人出去打聽一番,定能打聽出來。”
寧蒹葭擺擺手,“不勞煩胡員外了,明日,我便要上門去拜訪家父生前好友,他必然知道。”
胡通點點頭,看向陳北,“至于小堡長要的鷹,好辦得很。”
“西市便有,不過價格有些高,會馴鷹的人也不好找。”
“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