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盡天明。
奔逃了一夜,陳北打馬回頭看了看林路,見后面無匪追來,心里才暗松了一口氣。
“堡長,前方有鎮子,或有官兵!”
“柱子,你帶兩個人進鎮打探一下消息,其他人,到那邊休整!”
陳北并沒有選擇讓所有人都進鎮子,而是只叫了幾個人去。
甘州又叫匪州,說不準官匪勾結!
他們這么多人進鎮,無異于自投羅網!
“周將軍,勞煩帶兩個人回路警戒!”
“曉得!”
周霸抱抱拳,帶著兩個人,往來路奔了一段距離。
正在喂白將軍豆子,陳北忽然被天空中的一聲鷹嘯所吸引,抬頭望去。
“堡長,又是那只白頭鷹!”
“怎的陰魂不散!”
陳北眉頭一皺,看向說話的人,“你說什么?”
那人頓了頓,道:“又是那只白頭鷹,這一路都在跟著咱們。”
“不是這句,下一句。”
“怎的陰魂不散。”那人試著重復。
話音剛落,陳北便悄無聲息地伸手解下掛在馬腹邊上的弓,右手更是捻出了一支箭矢。
“堡長,這是要射鷹?”
“不是射鷹,是射馬匪的眼睛!”
陳北想明白了,怪不得身后的馬匪會摸到荒村,原來是天上有眼睛。
待白頭鷹緩緩下落,陳北當即起弓抬射,箭矢擦著白頭鷹的鷹翅掠過,射下了幾根羽毛。
“堡長,射傷了!沒射死!”
陳北再次起弓瞄準,白頭鷹感受到了危險,一聲鷹嘯,匆忙地振翅往遠處飛去。
“駕!”
快速翻身上馬,陳北急急地追了過去。
若射不死這只白頭鷹,馬匪總會找到他們,必須解決馬匪的眼睛。
白將軍像一道閃電,緊緊跟在白頭鷹身后,陳北搭弓再射,又被白頭鷹躲過。
好在第一箭已經射傷了白頭鷹,白頭鷹飛不了太高,只能撲扇著翅膀艱難地往遠處飛去。
“堡長回來了!”
半個時辰后,正在休息的眾人,看見陳北提著一只死鷹回來了,紛紛站起來。
“堡長,你真的把鷹射下來了?”
有人瞪圓眼睛,感到不可思議。
陳北丟下白頭鷹,讓人烤了吃,問道:“柱子回來沒有?讓他來見我。”
“堡長,我在這兒,回來了。”
柱子趕緊小跑回來,迎接陳北下馬。
不等陳北問,柱子便道:“堡長,我都打聽清楚了,離這兒最近的馬匪,是黑風嶺的,大當家姓馬,諢號叫馬閻王!”
“他也有只鷹,這只鷹估計便是他的!”
“嶺上有幾人?”
陳北凝聲問道。
“約摸上千,不過鎮子里的人說,頂多八百!都是刀口舔血的老匪!官軍都不敢上嶺去剿!”
等柱子說完,陳北皺眉暗自思忖起來。
“堡長,要不咱們回去吧,這甘州的生意,咱們不做了。”
“老匪成群,一個弄不好,命都要搭進去!”
昨夜荒村的狼群,眾人歷歷在目。而且馬匪狡猾,他們斗不過的,不如早早回去,還能保下一條小命。
“不能回去,兵器送不到,名聲就爛了!以后誰還敢買咱們陳家堡的兵器!”一位老堡兵忽然說道。
此一出,眾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當了幾天堡兵,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要走?”陳北靜靜地注視著眾人。
“不是要走,而是、而是…”
“要走現在便走!”
“堡長,你、”
“殺匪!尋回兵器!說的對,兵器送不到,名聲就爛了!我陳家堡的名聲絕不能爛!”
陳北此一出,立刻有幾個老堡兵站出來支持。
殺匪,并非陳北一時頭腦發熱決定的,名聲不能爛是其一,其二,既然已經決定要換個活法,那殺匪這份大功勞,陳北便不能錯過,他要抓住一切可以往上爬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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