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位自稱掌柜的滿臉橫肉,被推醒的第一時間便是摸向兵器,陳北沒忍住在心里冷笑了幾下。
說這伙人是行商的,誰信啊?幾人就差把我是馬匪四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何事?”
陳北故意沉著聲音,然后猛地喝道:“你等跟了我們一路,還敢問我等何事!”
漢子還是滿臉堆笑,拱起手,“陳堡長勿要動怒,甘州馬匪猖獗,就連官軍也敢殺,我等小門小戶,只愿求陳堡長庇佑,行過這一路險路!”
陳北眉頭一皺,暗道一聲不妙,自己從始至終都沒自報家門過,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堡長,還姓陳。
唯一的解釋,便是早早就盯上了自己,也早就把自己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說不定,隊伍離開鐵城時,就已經被盯上了。
“不必了,官道上每日都有官軍巡邏,你們自去尋他們庇佑!”陳北冷冷說道。
若再讓這些人像狗皮膏藥似的跟著,等馬匪集結完畢他們可就逃不掉了。
“官軍勢弱。”
漢子壓著聲音,“不如陳堡長厲害,我們還是跟著陳堡長安全些!”
“不白跟,這些錢,就當是孝敬堡長了。”
說完,漢子肉疼似的遞出一袋銀子。
陳北伸手接過,掂量了幾下,不滿道:“請幾個武行也沒這么便宜,就這么一點兒?”
湊了湊,漢子又勉強遞出一袋,“小本生意,再沒多的了,請堡長開恩。”
拿到兩袋銀子,陳北才點點頭。
“銀子我收了,可本堡長不習慣給別人當武行,你們可懂?”
聞,漢子一陣錯愕,錢都收了,說這話?跟匪有什么區別。
到底誰是匪?他們是,還是眼前的小堡長是,這也他娘的太欺負人了。
要不是大當家發過話,讓他們遠遠跟著,不得提前動手,他早就忍不住動手了。
“瞧幾位的臉色,似是不滿?”陳北明知故問。
漢子咬著牙,沉默不語。
“明日啟程,我希望諸位停半日再出發,若再敢跟著我們,小心本堡長殺人不眨眼!”
漢子終于忍不了了,昂著頭,臉色猙獰,“官道又不是你家開的,我們想什么時候走就什么時候走!你管得著嗎!”
身后的其他馬匪們,紛紛附和,叫囂不停。
陳北語氣發冷,“還挺有膽氣的,不錯。彪哥兒,給他們露一手!讓他們記住我說的話。”
說完,陳北率先轉身而回,身形高大的屠彪握緊砂鍋般大的拳頭,臨走前,猛地轟向路邊一顆大腿粗的樹干上。
末了,才舉著火把大步而回。
約摸過了幾息,咔嚓,被屠彪轟向的大樹,斷成兩截,轟然倒塌下來。
一眾馬匪們紛紛躲避,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
咔嚓。
翌日正午,馬閻抬起手里的長馬刀,輕松將一個馬匪小嘍啰劈成兩截。
其他馬匪皆是畏懼地退后,只有昨夜遞上去兩袋銀子的漢子,看著地上還沒完全燃燒干凈的灰燼,氣的臉色漲紅。
“老八,你被騙了的!”馬閻怒極反笑,在陳家堡昨夜扎營的營地中來回奔了好幾圈,又一刀劈爛一頂花布帳篷,里面早就無人,只是一個空架子,留下來就是為了迷惑眾人。
取了馬腹邊掛著的水囊,飲了一口,盡數噴在滴血的長馬刀上,冷冷將血跡擦拭干凈。
馬閻駕馬重新來到漢子身邊,圍著他轉著圈。
“老八,他說停半日,你還真停半日,腦袋莫不是被驢踢了。”
喚名老八的漢子道:“大當家有所不知,他身邊有個壯漢,一拳崩塌大樹,兄弟們都不是對手,我想著反正都走官道,停半日,也追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