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有一天,一個狄人使臣,在太安城當街凌辱我大乾女子,朝廷不僅不管,還企圖奉上珠寶將狄人送走。我那個生氣啊!提著一把刀,當街把他砍了,狄人的腦袋,在地上滾了三丈遠,血更是濺了一地……”
“盧家為我擺平了這件事…后來,我便入仕當官了,你們可知道,我可是泰安十七年的探花郎!”
盧青云臉色自豪,大手一揮,“他們讓我去翰林院當編修,說我字寫的好,歌功頌德!我不去,偏來了這邊疆定遠縣,氣的盧家人差點把我逐出族譜!”
“后來,后來…”
盧青云忽然流了淚,臉色極度痛苦,“狄人犯邊,定州沒了,五個邊軍大營,都被打爛了!”
“原以為涼州能擋住敵人,誰知,誰知他們要舍掉一大半的涼州疆土,只為了跪地求和!做個狗兒!”
“盧青云,休要胡!”韓保全大怒。
“罷了,罷了。”盧青云擺擺手,“你們都走吧,趕快出城逃命去吧,我不走,我盧青云要與定遠共存亡!這里有我的百姓,有我的家!”
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盧青云驅趕眾人出去,連帶著那包狄人銅環,也一起扔了出去。
叮叮當當,散落的到處都是!
韓保全想要他的人去撿去搶,卻被蕭玉兒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瞪住,“再貪,我瞧你能貪幾時!”
韓保全確定,他敢撿,蕭玉兒就敢拔撿砍了他。
不甘地咽了一口唾沫,韓保全揮揮手,叫自己的人都回來,拱手道:“息怒,我帶人去巡街!”
說完,韓保全帶人離開。
人走后,將銅環全部拾起,用布包好。
陳北問:“趙捕頭,路引的事?”
趙岳搖搖頭,語氣沉沉,“盧縣令現在這個樣子,你們也瞧見了,時而清醒時而糊涂,你們過幾日再來吧。”
“怕什么!”
蕭玉兒挺著胸脯道:“你們跟著我,就算沒有路引,照樣能入涼州城!”
陳北沒有說話,只是帶人朝著趙岳拱拱手,便要告辭離開縣衙。
“登徒子,這就走啊?你別走啊!”
“你住在城中何處,我有空去找你!”
“真的,你們跟著我,我保證你們都能安全地去涼州城,就算太安城也不在話下!”
“登徒子,你想當官嗎,我可以讓你當官,當一個大大的官!”
蕭玉兒蹦起來,使勁揮著雙手。
希望陳北能搭理她一聲,可是沒有。
離開縣衙,一行人走在街道上。
“堡長,那幾個邊軍一直跟著咱們!”
回頭一看,果然發現幾個鬼鬼祟祟的邊軍,在后面遠遠跟著他們。
不用說,肯定是韓保全派他們過來,找一行人落腳地的。
等落腳地找到,懷里的那包銅環,也護不了多久。
“分頭走,甩開他們!”
“是!”
幾人在岔路口分開,各自在城里七繞八繞,足足繞了一個多時辰,才都回到貨棧。
“小堡長,你可算回來了!”
胡通雙手籠在袖子里走上前,鼻子凍的發紅,“城中趨于平靜,我等方才商量了一番,今日便出城,要不然走的晚了,狄人就要追來,你什么打算?不如一起走吧,路上有個照應。”
陳北扭頭看向棚子底下的眾人,有的人,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就連寧采薇也撕爛了裙擺,方便長時間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