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保全差點跪下來,邊哭邊說,蕭玉兒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聽的耳朵疼,最后煩了,直接揮手,“大武小武,咱們走!”
“蕭公子,你聽我說,你別走……
見韓保全要追上來,蕭玉兒回身眼睛一瞪。
韓保全嚇的立在原地,不敢再追。
看見韓保全這副吃癟模樣,眾人都有些高興。
可僅僅過了片刻,眾人再也高興不起來,臉色灰敗跟死人一樣。
“盧縣令,你這是何意?”
“我已帶他們三人殺狄,放了狼煙,按照約定,你當給我等開路引,送去涼州城避難!”
陳北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切。
盧青云皺眉,“本縣令何時說過,要給你們這么多人開路引?”
說完,盧青云看向身邊的趙岳。
趙岳也疑惑地搖了搖頭,看向陳北,“陳堡長,你是不是誤會了,當時,我把人給你送過去,原話是,你可以帶著你的家人去涼州城避難,并無說過,帶著這么多人一起去。”
此一出,陳北一怔,嘴唇直顫。
陳北身后的黑嶺堡眾人,臉色皆是蒼白無比,互相看著,惶恐不已。
若無法跟著堡長一起去涼州城,他們留在這里,便只有死路一條。
“盧青云,我真當你是個公正無私的好縣令!原來你也會給人走后門。”
一旁,韓保全單手挎著刀,發出聲聲冷笑。
盧青云沉著臉,“那三位的身份,我已經同你講的很清楚了,陳北護他們有功,去涼州城,走的并非是后門,而是憑的功勞,本縣令亦對得起身上這身官袍!”
看向陳北,盧青云再道:“收拾一番,帶著你的家人跟趙岳走,今夜便有人護送你們去涼州城,至于其他人,只能和普通難民一起……”
陳北扭頭看向寧蒹葭和寧采薇。
二女臉上皆是復雜神色,欲又止。
她們身后的黑嶺堡眾人,有的人已經頹坐下來,撒潑似的哭著鬧著,但更多的人則是對著陳北拱拱手,以表感謝,若非陳北招募他們入堡,他們早就死了,能多活這一段時日,值了!
“堡長,你帶著兩位夫人走吧,大乾的河山,我們看不了了,請堡長代我們……”
“閉嘴!”
陳北一聲憤怒怒吼,鎮住眾人,轉而對著盧青云深深彎腰拱手,一字一句說道:“盧縣令,此行,我黑嶺堡按照約定,送了八百把刀過來,請盧縣令查收!”
盧青云輕輕搖頭,“尾款可以絲毫不差與你,但人你一個也不能多帶!”
咬咬牙,陳北沒有抬起頭,而是從懷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個布包。
“此有狄人銅環十三枚!”
布包展開,堆放的十三枚銅環,在冬日暖陽的照射下發出暗黃的光澤。
看見這些銅環,盧青云一怔,韓保全則是滿眼的震驚和不可思議,緊接著而來的便是貪婪。
沉默一番,盧青云道:“想用軍功抵?”
“是!”
陳北又道:“前些日,虎威營外,那三個狄人斥候亦是我等所斬,還有蕭公子的一頭,也算入其內,共有十七頭軍功!換我的人去涼州城!”
“胡說!”
韓保全蹭地一聲出刀,面目猙獰,“小子,你的手伸的太長了些!老子的軍功,你也敢搶!”
嗆啷啷!
陳北身后的堡兵,盡數出刀。
清冽的出鞘聲回蕩在街道上,寒的人頭皮發麻,雙腿打顫。
站在韓保全身后的親兵們,遲了片刻才出刀。
他們皆是想不明白,這些堡兵,如何會這樣干脆,這樣的殺氣盎然!
他們哪里知道,他們這些邊軍還躲在營里時,黑嶺堡的眾人已經和狄人交上了手,個個悍勇!手沾狄血!
“就算有十七頭軍功,你的人,也去不了涼州城,一頭軍功,本縣令算你三個人,你最多再帶五十一個人去!還有一半的人去不了……”盧青云嘆息。
“堡長,我留下!”
“堡長,我也留下,涼州城,老子不稀罕去,老子就喜歡留在這里,殺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