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章嘆了口氣:“陛下,您年富力強,后宮妃嬪不少,然而誕下越王之后,后妃再無所出,您不覺得奇怪么?”
元貞帝手掌按在膝蓋上。
他倒是覺得奇怪。
但這種事叫他如何宣之于口?
總不能問御醫,他是不是縱情過度,把腎給用壞了。
平時御醫給他請平安脈,也不好直接說有什么問題,只能在他的藥方里加上藥物進行調理。
這是雙方都心照不宣的治療方式。
如今宋成章把這件事情公之于眾,他多少有些不悅,但倘若這事與太子有關,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今后他總算可以光明正大治療腎虧了呀……
心底雖然這么想,但是表面卻還要做做樣子。
他摸摸下巴:“莫非,此事另有緣由?”
宋成章拱手:“回稟陛下,正是如此,這象牙筷上,被特殊的藥水浸泡過,倘若經常用它用膳,時長日久,便會有礙生育。”
“這藥水虧的是男性根本,因為這不是毒,這么多年來,沒有任何人察覺到異常。”
“就算是御醫,也查不到緣由,只以為是陛下勞累過度,所以傷了身子。且陛下膝下已有九名皇子,在子嗣之上,也沒有那么多要求。”
“種種原因加在一起,才讓太子逍遙法外,而陛下也錯過了最佳調養時機,自越王后再無所出。”
劉昱低下了頭,思緒飛速轉動,想要在其中尋一絲生機。
“哈哈哈……”元貞帝突然放聲大笑,“太子才年長越王幾歲?你說他那么小,就已經知道對朕下手,讓朕無法生育么?”
“這怎么聽著,都是天方夜譚,要是太子這么聰明,現在就不會跪在這里,等待審判。宋成章,你這玩笑開的也太大了。”
劉昱連忙開口:“父皇,兒臣才長九弟不過幾歲,倘若真如宋成章所,那象牙筷上有兒臣下的藥,那么兒臣六七歲就已經是個心黑手辣的壞種。”
“在下了藥之后,兒臣理應繼續除去弟弟們才是,怎么兒臣的幾個兄弟,都還活得好好的?”
“這是宋成章等人的栽贓陷害,明顯的栽贓陷害,如此居心叵測,兒臣實在不知道,他們究竟想做什么……”
“兒臣是儲君,動儲君就是動國祚,宋成章他們要禍亂朝綱,顛覆劉氏江山啊!父皇明察!定不能饒恕亂臣賊子!”
劉昱說得義憤填膺,就好像煞有其事一樣。
然而面對他的狡辯,宋成章根本就不慌。
他緩緩說出了這背后的故事:“殿下幼時,以韋貴妃最為受寵,越王誕生后,更得陛下垂愛。”
“在越王殿下滿月之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越王殿下身上,無人在意已被立為儲君的您。”
“備受冷落的您滿腔苦悶和嫉妒無處發泄,躲到司膳房里,想要破壞食材,讓滿月宴無法繼續下去。”
“偶然間聽到御廚的對話,從中得到啟發,于是殿下便開始養寵,并且用寵物試藥,直到殿下的愛寵,再也無法生育。”
“然后您便把這個方法,用到了陛下身上,因為您尚且年幼,膽子還沒那么大,所以下的藥藥力會有礙子嗣但不傷性命。”
“也正是因為這份膽小,才讓您的計謀得以成功,之后您果真再也沒有多余的弟弟分寵。”
說到這里,宋成章拔高音量:
“太子你倒是想順道除去其余的皇子,可你有這本事么?哪個皇子沒有個厲害的母族護著,您殺得了他們么?”
宋成章的話,令在眾脊背發涼。
年紀還小怎么了?
不能因為孩子年紀小,就覺得他們必定是純善之輩。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壞種,像畜生一般,三四歲就會憑本能除去兄弟姐妹,以此減少競爭,獲得更多的資源。
而這字字句句,也都說中劉昱的內心。
他惱羞成怒:“宋成章,你編,你繼續編!本宮倒想看看,你能妖惑眾到什么時候?!”
宋成章也不跟他廢話,直接請旨:“臣有證據,請太后、陛下準允臣把證據呈上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