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煙的問題，像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刺向了赫爾曼。

整個禮堂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了這個，滿臉絡腮胡的德國男人身上。

所有人都想看看，這位以辭犀利，和不屈不撓而著稱的環保斗士，將如何回應，這個近乎于“將軍”的提問。

赫爾曼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他能感覺到，自己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縱橫環保界幾十年，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被人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很想，站起來，大聲地，反駁對方。

說她們，是在撒謊！是在用，虛假的數據，和漂亮的ppt，來欺騙德國民眾！

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他不能。

因為，蘇云煙剛才所展示的那些技術細節，和數據模型，實在是，太詳實，太嚴謹了。

作為一個，資深的化工專家，他心里很清楚，那些數據，根本就不可能，是憑空捏造出來的。

如果對方，沒有真正的技術實力，是絕對不敢，在這樣一個，公開的場合，把話說得這么滿的。

“我……”赫爾曼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干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知道，在技術層面，他已經，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

但是，他不能認輸。

他的背后，站著，無數信任他的民眾，也站著，那些，給了他資金支持的，本土企業。

如果他今天，就這么灰溜溜地，承認了失敗。

那他，赫爾曼，將成為，整個德國的笑柄。

“我承認，你們的技術，聽起來，確實很先進。”

沉默了許久，赫爾曼終于，緩緩地，開了口。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依舊，充滿了，一種固執的，審視。

“但是，這，并不能，打消我所有的疑慮。”

他站起身，走到演講臺的中央，目光，如鷹隼般，直視著蘇云煙。

“你說，你們的廢水，可以實現零排放。你們的廢氣，標準比歐盟還高。你們的固廢，可以百分之百回收。”

“這些，都只是，你們單方面的說法。”

“我，憑什么，相信你們？”

“德國的民眾，又憑什么，相信你們？”

“除非，”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提出了一個，在所有人看來，都極其苛刻，甚至，是無理的要求，“除非，你們，敢向我們，開放你們，在華夏的，所有工廠！讓我們，‘綠色萊茵’，組織一個，由德國最頂尖的，環保專家、媒體記者，和民眾代表，組成的獨立觀察團，到你們的生產線上，去進行，一次，為期一個月的，無死角的，實地考察！”

“你們，敢嗎？”

他死死地，盯著蘇云煙，想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哪怕是一絲的，猶豫和心虛。

然而，他失望了。

蘇云煙的臉上，不僅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啊。”

她只說了，兩個字。

輕松得，就像是在，答應一個，朋友的下午茶邀請。

這一下，反倒是赫爾曼，愣住了。

他設想過，對方可能會，找各種理由，來推脫，來搪塞。

卻唯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答應得，如此干脆，如此爽快！

“赫爾曼先生，”蘇云煙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真誠和坦蕩，“我不僅，歡迎你們，去參觀我們的工廠。我甚至，可以，把我們‘全組分回收’技術的，核心專利，向你們，進行有限度的，公開。”

“因為，我今天，站在這里，不僅僅是，為了，我們薪火科技一家企業。”

“更是為了，整個新能源產業的，未來。”

“我希望，我們先進的環保技術，能夠成為，整個行業的，通用標準。我希望，全世界所有生產電池的企業，都能像我們一樣，去善待，我們共同的，這個地球。”

“這，才是我們薪火科技，來到德國，來到歐洲的，真正目的。”

“我們，不是來，掠奪資源的。我們，是來，輸出技術，和標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