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法拉第能源的合作走上正軌后,蘇云煙變得更加忙碌了。她就像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每天輾轉于不同的城市,參加各種會議和談判。
這天,她剛剛結束了在鄰市的一個光伏項目考察,正乘車趕往機場,準備飛往下一個目的地。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蘇云煙靠在后座上,閉著眼睛,利用這難得的空隙,養精蓄銳。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和劇烈的撞擊感,猛地將她驚醒!
“砰!”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一個被扔出去的沙包,狠狠地撞在了前排的座椅靠背上。安全帶勒得她胸口一陣劇痛,額頭也重重地磕在了車窗上。
瞬間,天旋地轉。
等她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被司機和助理,焦急地從已經變形的車里,往外拖。
不遠處,一輛失控的大貨車,側翻在路中間,占據了整個車道。他們的車,就是被這輛貨車追尾了。
“蘇總!蘇總你怎么樣?你醒醒啊!”助理小雅的聲音,帶著哭腔,在她的耳邊回響。
“我……我沒事。”蘇云煙晃了晃昏沉的腦袋,感覺額頭上一片溫熱和粘稠。她伸手一摸,滿手都是血。
“快,快叫救護車!”司機對著電話,聲嘶力竭地喊著。
很快,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蘇云煙被抬上擔架的時候,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下午和歐洲客戶的視頻會議,要遲到了。
她掙扎著對小雅說:“我的手機……手機給我……我要給公司打個電話……”
“蘇總,您都這樣了,還想著工作呢!”小雅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公司那邊,我會通知的。您就安心去醫院吧!”
蘇云煙最終還是沒能拗過她,被推進了救護車里。
在被送到醫院,進行了一系列檢查后,醫生得出了結論:輕微腦震蕩,額頭外傷,需要縫針,另外還有幾處軟組織挫傷。沒有生命危險,但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蘇云煙躺在病床上,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心里一陣苦笑。真是流年不利,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猛地推開了。
江宸予沖了進來。
他身上還穿著開會時的正裝,但領帶被扯得歪歪扭扭,頭發也有些凌亂,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
這是蘇云煙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態的樣子。
“你怎么樣?”他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到病床前,聲音里是壓抑不住的顫抖和恐慌。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頭上那圈刺眼的白色紗布,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醫生怎么說?嚴重嗎?”他一連串地問,緊張得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我沒事。”蘇云煙看著他慌亂的樣子,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暖流,還有一點點想笑。她伸出手,想要去拉他。
江宸予立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心,冰涼,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就是點小傷,輕微腦震蕩,縫了幾針。”她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說,“醫生說,住院觀察兩天,就沒事了。你別太緊張。”
“怎么可能不緊張!”江宸予的音量,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我接到電話的時候,腿都軟了。我真怕……我真怕……”
他沒有說下去,但蘇云煙明白他的意思。
三年前,她就是從高樓墜落,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這一次的車禍,無疑是勾起了他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蘇云煙反手握緊了他的手,輕聲安慰道,“你看,活蹦亂跳的。”
江宸予看著她,看著她蒼白的臉和額頭上的傷口,眼中的后怕,才漸漸被心疼所取代。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像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一樣,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對不起。”他沙啞著聲音說,“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到處跑。”
“這怎么能怪你呢?”蘇云煙搖了搖頭,“是我自己不小心。再說了,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郊游。”
“工作也不行。”江宸予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強硬,“從今天起,你哪里都不許去,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在醫院里待著。”
“那公司怎么辦?”蘇云煙急了,“下午跟歐洲客戶的會很重要,還有好幾個項目等著我拍板呢……”
“公司的事,你不用操心。”江宸予打斷了她,“從現在開始,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處理。你唯一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
說完,他便拿出手機,走到病房外,開始雷厲風行地安排工作。
“喂,林娜嗎?是我。蘇總出了點意外,需要休養一段時間。你馬上通知所有部門總監,半個小時后,召開緊急視頻會議。對,由我來主持。”
“陳默,下午和歐洲客戶的會,取消。不,改成我來跟他們談。你把所有的資料,立刻發到我郵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