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市場的屠殺,沒有硝煙,只有瀑布般下泄的數字。
紅色的警報和下跌的箭頭,占據了每一塊交易屏幕。銜尾蛇風投的股價,像一架被擊中引擎的飛機,拖著長長的尾焰,向著深淵直墜而去。
“發出后,三家主流財經媒體轉載了!現在所有人都在討論渡邊健司!討論多摩川!”他頓了頓,語氣里貪婪的成分壓過了恐懼,“三成太少了。江先生,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我冒的風險比想象中大得多,我要……”
“你什么都不想要。”江宸予打斷他,“你只想活下去。閉上嘴,拿好你的三成,然后祈禱沒人發現你。這是我們最后一次通話。”
“等等!你們到底想干什么?這不只是為了錢,對不對?攻擊銜尾蛇,就是直接挑釁‘深網’!你們會把他們引出來的!那些怪物……”
江宸予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刪除了通話記錄,走進一棟毫不起眼的大樓。電梯無聲地上升,沒有樓層按鈕,身份識別模塊在虹膜掃描后,直接將他送往頂層。
江氏集團的頂層,蘇云煙的辦公室。
這里與其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是一個數據堡壘。三百六十度的全息落地窗上,流淌著全球金融市場的實時數據流。此刻,那條屬于“銜尾蛇”的紅色瀑布,最為觸目驚心。
蘇云煙背對著他,站在窗前,俯瞰著這座鋼鐵叢林。
“高坂提到了‘深網’。”江宸予開口。
“他比想象中要敏銳。”蘇云煙沒有轉身,“也更膽小。”
“恐懼是他的本能。銜尾蛇只是‘深網’在現實世界伸出的一只手。我們現在等于是在砍這只手。”
“手被砍了,身體自然會有反應。”蘇云煙說。
她的話音剛落,辦公室中央的空氣中,光線微微扭曲。一個由無數細小數據流構成的黑色信封,憑空出現,緩緩旋轉,然后悄無聲息地落在蘇云煙那張光潔如鏡的黑曜石辦公桌上。
沒有警報。沒有任何系統的入侵提示。
它就像一個幽靈,穿過了世界上最頂尖的物理與網絡防御系統。
江宸予的身體緊繃了一瞬。他走到桌前,看著那個信封。信封上沒有郵票,沒有地址,只有一個用暗紅色線條勾勒出的,自我吞食的蛇形標記。
但這個標記,比銜尾蛇公司的標志更加古老、更加詭異。蛇的鱗片仿佛在微微翕動。
“他們來了。”江宸予陳述道。
“比我預想的要快。”蘇云煙終于轉過身。她拿起那個數據信封,信封在她手中化為一張實體化的黑色卡片,質感介于金屬和紙張之間。
卡片上只有一行字,是用某種古老的、類似楔形文字的字體打印出來的。
“停止你們的游戲。否則,代價將是你們無法承受的消亡。”
沒有署名,只有那個詭異的蛇形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