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和蘇云煙對上。
“你的元老,我的叔公。”江宸予說,“銜尾蛇甚至不需要再派人來。它只是在籠子上敲了敲,里面的猴子就自己打起來了。”
“老人總是恐懼他們不理解的東西。”蘇云煙走到他身邊,看著窗外的夜景,“他們恐懼我,也恐懼你正在做的事。恐懼會讓他們抱團,然后攻擊那個讓他們恐懼的源頭。”
“蘇明誠是個聰明人。他不會只為了恐懼而出手。”
“他要的是權力。”蘇云煙回答,“他認為蘇氏在我手上會走向毀滅。他想扮演那個拯救家族的英雄。當然,順便接管一切。”
“典型的元老思維。守成,僵化,排斥一切變量。”江宸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的叔公們也一樣。他們寧愿抱著一堆黃金沉沒,也不愿意把黃金換成船票。”
“他們凍結了新加坡的項目。”蘇云煙說。這不是疑問,是確認。
“他們想讓我回去,跪在祠堂里向他們解釋。”
“你會嗎?”
“你呢?你會去老宅,接受他們的‘審判’嗎?”江宸予反問。
蘇云煙拿起自己的通訊器,再次接通林。“通知所有董事,會議時間不變。地點,改在集團總部的天穹會議廳。”
“可是,元老們堅持……”
“再發一份通知,給全球排名前二十的所有財經媒體。”蘇云煙打斷她,“主題是,蘇氏集團將發布‘奇美拉計劃’的革命性成果,并現場展示部分應用。歡迎全球記者前來見證。”
通訊那頭的林沉默了兩秒。“明白了。”
“還有。”蘇云煙補充,“把蘇明誠和他那七個盟友的持股結構,以及他們名下所有產業過去五年的真實財報,打包發給我。包括他們情婦和私生子的。”
“是。”
通訊再次切斷。
蘇云煙看向江宸予。“現在,輪到你了。”
江宸予拿起手機,撥通了阿哲的號碼。“幫我接通四位叔公的視訊會議。就現在。”
“老板,他們要求你本人回來。”
“告訴他們,我正在處理一個可能讓江家資產縮水百分之三十的威脅。如果他們想談,現在是唯一的機會。如果不想,那就等家族資產清算的時候再談。”
電話那頭,阿哲似乎倒抽了一口涼氣。“我馬上去辦。”
江宸予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在桌上。
“釜底抽薪。”他說。
“不。”蘇云煙走到吧臺,拿了兩個古典杯,一瓶陳年的單一麥芽威士忌。她倒上酒,冰塊在杯中發出清脆的碰撞。“這是宣告。告訴他們,舊時代結束了。”
她將其中一杯推到江宸予面前。
“他們會更恨我們。”江宸予拿起酒杯。
“他們本來也沒愛過我們。”蘇云煙回答。
兩人沒有碰杯。只是各自飲了一口。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像是點燃了一團火。
屏幕上,那條自我吞噬的蛇,依舊在默默地盤繞,旋轉。仿佛在嘲笑著籠子里的一切紛爭。
“銜尾蛇想要混亂。”江宸予說,“那我們就給他們一場更大的混亂。大到讓他們也無法控制。”
蘇云煙放下酒杯。“我從不介意把牌桌掀了。只要最后站著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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