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把線索拆分開了。”江宸予作出判斷,“他把最重要的部分交給了你。他信任你。”
信任。
這個詞讓蘇云煙的心口一陣絞痛。她親手殺死了最信任她的人。
“不止這些。”她強迫自己不去想那撕裂般的痛苦,讓理智占據上風,“我記得,在老宅的書房里,有一間密室。”
“密室?”
“小時候我無意中發現的。里面……里面也有一幅星圖,掛在墻上,和這枚袖扣上的很像,但更大,更復雜。當時父親發現后,很嚴厲地警告我,不許再靠近那里。”
線索在腦中串聯成線。
南洋林家莊園。書房里的密室。墻上的星圖。需要用袖扣和鑰匙才能解開的秘密。
一切都指向了那個被她遺忘多年的家。
“看來我們必須去一趟南洋。”江宸予站起身。
“是我要去。”蘇云煙糾正他,她的態度冷硬如鐵,“這是我的家事。”
“你的家事?”江宸予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蘇云煙,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隼人已經盯上了你。你一個人去南洋,是去解密,還是去送死?”
“那也與你無關。”她毫不退讓,“你想要的,是金庫里的東西。而我,只想知道我父親到底在守護什么。我們的目的不一樣。”
“目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
“我不需要盟友。”
“你需要!”江宸予的語氣重了幾分,“你以為憑你一個人,能對付得了整個隼人組織?別天真了!”
“我父親一個人,對付了他們一輩子!”蘇云煙厲聲反駁。
“所以他死了!”
江宸予這句話,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直直插進她的心臟。
房間里的空氣瞬間凝固。
蘇云煙的臉剎那間血色盡失。她看著他,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江宸予也意識到自己失,但他沒有道歉。有些話,再殘忍,也是事實。
“對不起。”他最后還是說了,但語氣里聽不出歉意,更像是一種不耐煩的妥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能重蹈覆覆轍。”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蘇云煙別開臉,重新將鑰匙和袖扣收進掌心,“你的人情,我會還。但這件事,我必須自己解決。”
“你解決不了。”江宸予的耐心正在告罄,“我得到的情報,遠比你想象的要多。你以為林家莊園只是你們家的祖宅?”
蘇云煙聞,猛地回頭看他。
“你什么意思?”
“根據我的人查到的零碎記錄,那片地皮在五十年前,曾經注冊為一家生物研究所。”江宸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研究所的名字,叫‘普羅米修斯’。”
普羅米修斯。
盜火者。
蘇云煙感覺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一個家族莊園,前身是生物研究所?這太荒謬了。
“不可能。”她脫口而出,“那里一直都是林家的地。”
“事實如此。”江宸予將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這是地皮的變更記錄。雖然很多關鍵信息被抹去了,但‘普羅米修斯’這個名字,被特意保留了下來。你不覺得奇怪嗎?”
蘇云煙看著文件上的文字,大腦一片混亂。
她記憶里那個充滿陽光和花香的家,那個有著巨大游泳池和草坪的莊園,地下可能埋藏著一個叫“普羅米修斯”的研究所?
隼人想要的,不是金銀財寶。
他們想要的,是研究所里的東西。
“我父親……”她喃喃自語,“他守著的,是這個?”
“現在,你還覺得這是你一個人的家事嗎?”江宸予反問。
蘇云煙沒有回答。
她只是低頭,看著緊握在掌心的鑰匙和袖扣。那冰冷的觸感,仿佛帶著亡父的體溫,也帶著一個沉重到讓她無法呼吸的秘密。
她必須去。
無論那里埋著的是什么,是財富,是罪惡,還是足以毀滅一切的火焰。
那是她父親用生命守護的終點。
也將是她尋求答案的。
蘇云煙緩緩收緊手指,將那兩樣東西死死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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