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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長寧帝軍 > 第四百八十七章 兒

      第四百八十七章 兒

      孟長安帶著箭傷回到白山關,先去了醫官所在之處想看看受傷的兄弟們是否都得到了救治,離著還遠,就看到那兩個小姑娘忙前忙后,兩個人身上都是血跡,明明是最怕血的人,卻似乎已經忘了怕。

      孟長安就那么站在那看著,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又或許什么都沒有想,只是愿意站在這看著。

      可能是因為自身的原因,他始終覺得孤獨,而當他往西疆迎親歸來,于長安城中再一次看到月珠明臺的時候,他就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模一樣的孤獨。

      “受傷了?”

      終于看到孟長安的月珠明臺飛奔過來,用她最快的速度。

      “把甲胄脫了。”

      她用的是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還不行。”

      孟長安微微搖頭:“只是回來看一眼,戰事未了,兵甲不卸。”

      “可你的傷口還在流血。”

      孟長安看了看月珠明臺手里拿著一塊紗布,伸手取過來,隨便往上面灑了些傷藥塞進甲胄下傷口處,看起來云淡風輕,可那又怎么可能不疼。

      “累了就歇歇。”

      孟長安笑了笑,轉身往回走。

      “累了就歇歇。”

      月珠明臺重復了一遍他說的話,看著他的背影,想喊住他,可是她知道不能。

      “我知道。”

      孟長安腳步停了一下,然后大步離開。

      城關,回到城墻上的孟長安看了看城下,一道火墻將渤海人的攻勢暫時攔住,剛剛的殺戮之下,數千渤海士兵被屠殺,暫時有些休息的時間,他靠著城墻坐下來,看了看手臂上還有一道被刀子劃破的傷口,將衣袖撕開了些,那傷口不算太深,可血肉翻開,看著也嚇人。

      他伸手從親兵那要過來一壺酒,拔開塞子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半壺酒倒在傷口上,撕下來一條衣服包了包,然后就閉上眼睛休息。

      昨夜里廝殺一夜,今天又是一天,閉著眼睛很快就睡著。

      楊七寶帶著人巡視經過,看到之后將自己肩上大氅解下來給孟長安蓋上,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想給孟長安行個軍禮......在沈冷手下的時候,他就聽沈冷說過很多關于孟長安的事,在他看來,孟長安就是那種真正的男人,爺們兒。

      他遭遇過的事,孟長安也遭遇過,在水師中,他的軍功被沐筱風霸占,自己卻沒有勇氣去直面沐筱風,而孟長安則不同,他在北疆也一樣的險些被裴嘯侵吞軍功,可孟長安的選擇是不屈服。

      渤海人似乎也一時半會想不到攻城的辦法,這一夜倒是安靜下來,孟長安睡了小半個時辰就起來,用城墻上的殘雪擦了把臉,然后就布置防務,親自帶隊在城墻上來回巡視。

      到了后半夜楊七寶來換他,他才回到城下尋了個稍微安靜些的地方,靠在料草堆睡著了。

      天快亮的時候天空又開始飄雪,陰沉沉的好像隨時都要從半空壓下來似的,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城,城上黑甲如林,像是一幅水墨畫。

      孟長安醒來,看到不遠處有士兵在烤饅頭吃,過去用木棍穿了一個饅頭也烤了烤,大概烤的差不多舉著木棍一邊啃著饅頭一邊走上城墻,對面的渤海人已經在雪中集結,他們砍伐了大樹做了簡陋的攻城錘,似乎是覺得靠云梯殺上城墻太難了些,想以盾陣逼近,然后撞開城門。

      “還有多少火油?”

      “如昨日那樣用

      的話,最多還能再來一次。”

      楊七寶道:“早上我觀察到,他們砍伐了不少樹木,劈開做了不少厚厚的盾牌,濕木雖然沉重,但防羽箭更有效,以他們那木板的厚度,重弩都能攔得住。”

      孟長安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天空:“往城墻上潑水,運水上來,往城下也潑。”

      “嗯?”

      楊七寶楞了一下,然后明白過來:“是,屬下這就派人去。”

      “你注意到了嗎?”

      孟長安指了指渤海人那邊:“他們似乎是學到了昨日咱們火攻的方法。”

      楊七寶舉起千里眼往遠處看了看,發現遠處的渤海人正在往羽箭上綁什么東西。

      “把城門堵死吧。”

      “此時再派人去搬運石頭,一時之間怕是來不及了。”

      “用草料填充城門洞,堆一層潑一層水。”

      “是。”

      楊七寶連忙下城去安排人,心里想著這就是自己和孟將軍的差距了吧,孟將軍能在瞬間就反應過來對策,自己剛才站在城墻上卻什么都沒有想到。

      這寒冬時節潑水成冰,稻草雖然看起來松散,可潑上水凍住,就堪比石頭。

      孟長安舉著再次舉起千里眼看向渤海人那邊,心里卻有些擔憂。

      去求援的人已經派出去了,只是難以確定,若東疆大將軍裴亭山不下令,東疆這幾衛戰兵會不會來,敢不敢來?往遠處可以看到,渤海人的隊伍還在不斷匯聚,昨日已經有數萬人馬,今日再看,只怕兵力已經不下七八萬,從軍營的規模推斷,也許七八萬都猜的少了。

      城墻邊上,一個看起來四十幾歲的老兵正在給一個年輕士兵包扎傷口。

      “傻小子,為什么還不下去?”

      “我不下,將軍都不下城帶傷作戰,我不要下去。”

      “你家里可是獨子。”

      “獨子就不是寧人了?”

      年輕人不服氣:“朝廷有規定,軍戶獨子可不從軍入伍,我既然來了,就沒怕過,我娘既然讓我來了,也沒怕過。”

      “你錯了孩子。”

      老兵拍了拍年輕人肩膀:“你爹娘肯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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