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一看,哦,原來是在睡覺。
樓茗于是向后門的方向走去,在男生的課桌前停下腳步,樓茗看著他的睡顏,又看了眼自己手上拿著的校服,在選擇要不要叫醒他之間糾結了一陣,看見車聞桌子上的便簽紙。
樓茗俯身剛準備拿過來撕一張寫個便簽,沒想到這人睡夢中反應也不慢,她手剛一過去就被抓住了。
車聞指節握在她手腕。
樓茗怔了怔,想脫出來,但力道不夠,被他牢牢抓住紋絲不動,待車聞抬起頭睜開眼,入目就是女生略顰的眉。
就這么一瞬間,車聞差點以為自己沒醒過來。
視線落在樓茗臉上半天沒動,手上的動作自然也是一樣抓著。
他這反應讓樓茗自己都怔住了,還以為是自己臉上有什么東西,以至于車聞醒過來第一眼不是放開她的手,而是盯著她的臉看。
“那個……我臉上有東西嗎?”
“什么?”車聞愣了一下,聽見聲音后知后覺醍醐灌頂,又看到自己迷糊中抓著人姑娘的手不放,耳朵跟著就是一紅。
迅速松開了對樓茗的桎梏:“對不起我剛醒。”
“沒事。”
話落車聞又看她一眼:“我抓了多久?”
樓茗:“……沒多久。”
“疼不疼?”
樓茗搖搖頭。
車聞沒忍住偏過頭去抿了下唇,再回來時表情無比淡定,只是對她的語氣仍溫柔:“過來干嘛呢?”
“哦,這個。”樓茗說著把手上的校服遞給他:“之前謝謝你,我回去洗過以后晾在陽臺上忘了,不好意思。”
“沒事。”車聞說著接過校服外套,見女生躊躇著一時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由彎了下唇,剛想問她‘還有什么事?’就見樓茗手一伸,從兜里掏了根青蘋果味的真知棒。
這個年紀的女生普遍臉皮薄,樓茗也沒有多例外。這會兒把糖遞過去,雖然她臉上看著平波無瀾,但耳朵已經紅的車聞再明顯不過。
“這是什么?”
“謝禮。”樓茗說完實在待不下去,把真知棒放在他桌子上就轉身回了位置,好在同時教室里響起上課鈴。
不然樓茗真不知道該怎么應付。
剛才一時沖動萌發的勇氣,回到位置后像泄了氣的皮球,樓茗重重呼了一口氣。
伸手在臉上拍了拍,看向一旁的楊黎:“黎黎,我臉紅不紅?”
“不紅啊,白里透光的,干嘛突然問這個?”
“哦,就是覺得有些熱。”
“熱嗎?”話落見女生摸摸額頭,“好像是有點熱啊,畢竟奉城都五月了,再過幾天該入夏了吧。”
樓茗聞眼睛眨了下。
夏天要來了呢。
-
但在夏天之前,先來的是期中考試。
收卷的鈴聲響起,樓茗從考場出來,照例在年級辦公室前和她們匯合。
孫淺一路焉兒地跟顆小白菜,回寢室放完東西出來,在小賣部拿到肥宅快樂水的時候,這女的又活了。
考試調休是一中的慣例,雖然時間不長,間或半天至一天,但就是這樣的時段,是最令人放松的時刻,不管多么重要的作業還沒寫,學生都不會去管。
此時此刻,幾個女孩只想去操場溜達溜達。
手機已經發了下來,5017人手一杯在校內奶茶店買的兌粉牛奶,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味道不比外面差。可能就是一堆人在一起的時候,連發呆都是比打王者還快樂的事情。
至少樓茗是這么認為的。
她們從小賣部出來,往操場走的時候隔著老遠就看見了天邊懸掛的火燒云。
楊黎步子一頓,突然開口說了句:“我們以后會懷念現在嗎?”
孫淺:“當然會啊,哪里的夕陽有學校里的好看?”
“說得對,我們以后一定不會忘記這天。”魏宜念扶著欄桿:“只是到時候希望我們懷念的不止是夕陽,還有當初站在一起吹風的我們。”
“靠,魏狗你進化了啊,這什么文采!”
“就有感而發,你們說是吧。”
“嗯。”樓茗隨即彎了下唇:“我們以后一定會懷念這天的。”
“一定。”
吳傾予吼了一聲:“奉城一中萬歲!”
“不是,要不要這么中二哈哈哈……”
“你這個年紀都不中二還想八十歲的時候再來二?”
“說的也是,那我也來。”郭檸隨即也跟著吼了句:“青春萬歲!”
“我也來我也來!”孫淺拍拍欄桿:“我以后要當富婆!百萬富婆!千萬富婆!億――萬富婆!!”
吳傾予:“庸俗。”
郭檸:“膚淺。”
魏宜念:“沒有追求。”
孫淺隨即揚聲假哭晃著樓茗的胳膊嗚嗚嗚:“樓茗你來,她們幾個都說欺負我……快來吼一句給我撐腰。”
話落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樓茗笑笑:“真的要說嗎?”
土撥鼠齊齊點頭。
樓茗臉上的笑意加深,雙手擴音做喇叭,對著日暮西沉許愿:“那就祝我們永遠不為生活低頭。”
“即便事與愿違也要永遠自由。”
祝我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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