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課被數理占據,最后一節是體育,基本上下課就能直接沖食堂干飯的那種。
一行人集合過后,男生占了場子打球。
孫淺則去小賣部提了一袋草莓碎棒冰,給樓茗和楊黎都分了一個,彼時樓茗剛叼了一個喂嘴里,抬眼看見魏宜念邁著步子過來了,又拐了一下孫淺的胳膊。
后者見狀立馬又扒了一根遞過去,魏宜念卻搖搖頭,表情有些焦急:“我感冒了,不吃這個,不過你們快去看看班長吧,我剛上廁所回來就看見她在洗手池邊哭。”
“問她怎么了也不說,你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她現在還在那兒?”樓茗問。
“應該是。”魏宜念說著喘口氣,“我剛從那邊過來的,應該還在。”
“過去看看。”
幾個女生說著都往那邊走,期間孫淺那個傻二愣子還在魏宜念面前晃,拿著棒冰伸出去又縮回來,像逗流浪貓:“真不吃,哎呀,吃一個嘛。”
“……”魏宜念:“……不用了。”
到了操場公用廁所,幾人卻沒在洗手臺邊見到人。
魏宜念撓了下腦袋:“剛剛還在這兒的呀,去哪兒了?”正念叨著,郭檸從遠處跑過來:“看見吳傾予了嗎?”
幾人都搖搖頭。
“要不都分開找找吧,我上午看見她被叫去辦公室了,可能是沒考好心情不太好。”樓茗說。
“我也是擔心這個,她從回來情緒就不太對。”郭檸表情焦急。
“那到處看看,這會兒還沒集合,她應該不會回教室。可能就在哪處樹蔭底下坐著也不一定。”
“好。”
幾人說著分開去行動。
樓茗和孫淺去了南邊的出口,哪兒塊比較安靜,兩人小跑著趕過去,沒見到人,又四處望了望,剛準備走。
突然聽見一道女聲:“我們分手吧。”
“?”
兩人當即頓下腳步,孫淺臉上的表情有些愣,兩人轉身,便看見不遠處樹蔭下的空地上,一男一女面對面站著。
是吳傾予,對面那個身高挺拔的男生,應該就是她昨晚聊過的男朋友。
“這……這是分手現場?!”
“噓。”樓茗聞捂住了孫淺的嘴,眉心略顰了下:“我們還是先過去吧,就告訴她們人找到了。”
“別啊。”孫淺支吾著:“我還沒見過分手現場呢。”
“……”
“走啦。”
“哎呀,看看嘛。”
“……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萬一那個男的不同意對吳傾予動手怎么辦,我們在這兒還能沖上去幫她。”
樓茗聞嘴角微抽:“你這什么歪理。”
“哎呀你別想那么多,正好這兒有單杠架,我爬上去看看。”
“你別摔了。”
“不會,我身手好著呢。”說完還沒等樓茗反應過來,孫淺就手腳并用爬了上去。
坐穩后還在上面晃了晃:“怎么樣,姐的身手不是吹的吧。”
“你小心點。”
“哎呀知道了,你別說話,我看看哈,到哪步了。”孫淺說著手比在眼睛前做了個望遠鏡,盯著目標看了會兒。
然后壓著聲驚呼一聲,低下頭對樓茗說:“我靠茗兒,那男的哭了。”
“吳傾予這波絕殺啊!”
“你說什么?”
“哎,給你講不清楚,你快上來看,那男生
眼淚珠子掉的。”
年少時的少年意氣總是如墻邊的爬山虎,樓茗在孫淺的再三催促下,也跟著爬上了單杠架。
找地方坐好后,視線也跟著移了過去。
然后,愣住。
樓茗沒見過男生哭。
準確來說,是沒見過分手時男孩子哭。
男人有淚不輕彈,所以不止一次,樓茗每每回憶到此,心上就會如鴻羽滑過。
復雜又迷惑。
年少時連分手都會流淚的男生,為什么后來會扛不住兩個城市之間兩千多公里的距離呢?
樹蔭下的少年與女生相對而立,單杠上的樓茗被風吹地飄起頭發。片刻出神的功夫孫淺又拐了下她胳膊:“g,怎么回事啊,那男生怎么還走了?”
“剛不還感覺舍不得嗎?”孫淺說著語氣急吼吼,顯然是有點想不通。
嘴里念叨著就要往下跳。
樓茗趕緊抓了她一把:“你慢點。”不過到底還是慢了一步,孫淺下去的動作太快,腳下沒踩穩步子一滑,樓茗趕緊拽著她胳膊往旁邊帶。
這樣下來女生的體位算是擺正,但同時因為慣性,樓茗被帶著摔了下來。
腳重重崴了下。
樓茗疼地眼淚一下子涌出來,孫淺在另一邊也摔了,但沒這么嚴重,見狀趕緊爬起來扶她:“沒事吧?”
“……疼。”樓茗顰著眉心,感覺腳踝處一陣一陣的,不知道是不是錯位了。
孫淺聞當即就不敢動了,在原地急地轉了一圈:“那你現在能站起來嗎,我試著背你去醫――”
“怎么了?”孫淺話到一半,突然又插來一道男聲。
兩人聞微愣,車聞把水丟給陳空,快步跑了過來,看見摔在地上的是樓茗,眉心下意識一顰,看她:“摔了?”
樓茗點點頭。
“摔哪兒呢?我看看。”
“腿。”樓茗說著疼地又是一縮,“不知道是不是錯位了。”
“先別動。”男生說著表情嚴肅,在她踝骨處按了按,確認骨頭沒問題后松了口氣:“應該只是崴到了,骨頭沒事。”
說著把袖子往上卷到手肘:“我送你去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