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不遠處,把守的荒魂關士兵看著那被大戟士護衛的帳篷。
聽著里面斷續傳出的,不似人聲的凄厲哀嚎,忍不住喉結滾動,艱難地咽了下口水。
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象著里面究竟是怎樣的酷刑。
正心神不寧間,忽見大將齊聲沉著臉踱步而來,幾人連忙挺直腰板,屏息凝神。
齊聲目光掃過營帳,沉聲問道。
“欽差大人,還在審問那來歷不明的女子?”
其中一名士兵連忙拱手回道。
“回將軍,是…是的,一直未停。”
“嗯。”
齊聲微微頷首,沉吟片刻,吩咐道。
“你們在此好生守著,欽差大人有任何情況,任何吩咐,包括隨行的公主殿下及其扈從的動向,務必立刻報我知曉。”
一眾士兵連忙齊齊應下。
“遵命!”
帳內,光線昏暗,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與一種冰冷的恐懼。
那黑衣女子被吊在半空,頭顱無力地垂下,原本銳利的眼神此刻一片渙散。
額頭上布滿冷汗與冰水混合的水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
她雙肋之下的衣衫已被大片暗紅色的血跡浸透,緊緊貼在皮膚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隨著痛苦的痙攣。
姜塵安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單手支頤,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仿佛在欣賞一出與己無關的默劇。
吳伯則剛放下手中一柄造型奇特,帶著細微倒鉤的骨刀。
他用一塊白布細細擦拭著刀鋒上的血漬,看向那女子的目光中,竟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贊賞。
“能硬生生扛完一整套肋骨梳洗而不昏厥,更未吐露半字……娃娃,你真的很不錯。”
他語調平和,如同在點評一件藝術品。
嘴上說著,他已從旁邊的皮囊中,又取出了數根長短不一,閃著幽冷寒光的銀針與鐵釘,它們形狀各異,令人望之生畏。
“我家王爺,其實頂不喜歡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吳伯一邊說著,一邊精準地將一根長針緩緩刺入女子頸后的某處穴位,動作嫻熟得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但行軍打仗,對陣交鋒,有些情報,偏偏離不了這些臟活累活。”
那女子身體猛地一顫,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嗚咽,豆大的汗珠瞬間從額頭滲出。
吳伯對此置若罔聞,依舊不緊不慢地操作著,語氣甚至帶上了一絲追憶往事的悵然。
“老夫年輕時,也曾誤入歧途,在那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魔教星元宗里,廝混了整整十年,后來,星元宗被王爺親手所滅,老夫僥幸得存,便跟在了王爺麾下效力。”
他拿起一根三棱透骨釘,在燭火下看了看鋒尖。
“當年在星元宗學來的這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沒想到,竟真能為王爺分憂解難,這讓我……很是欣慰。”
他手腕一沉,透骨釘精準地刺入另一個關節。
“畢竟,王爺待我,恩重如山啊。”
“只是。”
他輕輕嘆了口氣,語氣帶著一種復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