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隱忍?
他父親鎮北王姜焚天低調隱忍了這么多年,換來的不過是朝廷更深的猜忌和暗中不斷的手段。
若非忌憚北境大軍和北方蠻族,那些手段,恐怕就會變成捅在他們父子二人身上的刀子。
現在,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
宮門處的禁衛遠遠看見姜塵帶著一隊黑甲士卒氣勢洶洶而來,皆是一愣,隨即瞬間警覺。
鏗鏗聲中,刀劍出鞘,迅速結陣,擋住了去路。
“止步!來者何人?!膽敢帶兵擅闖皇宮禁地!”
禁衛統領厲聲喝問,聲音中充滿了緊張和戒備。
姜塵身后的北涼親衛反應更快,人數雖少,卻瞬間形成一個銳利的突擊陣型。
那股從尸山血海中淬煉出的慘烈殺氣沖天而起,竟將人數占優的禁衛氣勢壓了下去。
姜塵踏步上前,毫無懼色,聲音冷硬如鐵。
“本官,新任大理寺卿,姜塵。”
“前來調閱宮中歸檔舊案卷宗,辦理公務。”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如臨大敵的禁衛,雙目中嗜血而危險的兇光一閃而逝。
“怎么,你們想跟我動手?”
那禁衛統領聞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腦子里仿佛有無數銅鑼在亂敲。
他能坐到宮中禁衛一個小統領這個位置,家世,能力,眼力見自是夠用的。
姜塵這個名字以及他入京后干的那一樁樁一件件破格之事,他早就聽得耳朵起繭了。
他太清楚了,跟眼前這位爺真刀真槍地硬碰硬,自己絕對沒有任何好果子吃。
連皇帝都如此縱容對方,他自是不敢如何。
但對方可是真敢殺人,而且殺了大概率也是白殺。
可另一方面,他更清楚。
若是今天他膽敢放姜塵帶著這一隊煞氣騰騰的北境悍卒踏入宮門半步。
那就不只是丟官去職那么簡單了。
到時候,別說他自己的項上人頭。
恐怕他全家老幼上下幾十口的腦袋加起來,都不夠皇帝砍的。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被放在了燒紅的鐵板上,進退都是死路。
他現在只能硬著頭皮,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一句例行公事的問話,仿佛這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寺卿大人,不知,可有陛下手諭或調檔公文?”
他心中還存著一絲微弱的希望,盼著對方能走個形式,哪怕只是口頭上的,他也能借坡下驢。
姜塵的回答簡單直接,干脆得令人絕望。
“沒有。”
更讓統領頭皮發炸的是。
姜塵說這話時,臉上竟然是一片理所當然的淡然。
仿佛他不過是出門忘了帶鑰匙,而不是要硬闖王朝中樞的機要之地。
他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最后一絲僥幸也徹底破滅。
對方這分明就是打定主意要硬闖。
有程序,他放了,不管怎么說表面上能過得去。
可這他要是放了,那可就不一樣了。
可要是攔,他看著姜塵身后那幾個眼神冰冷,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殺人的士卒。
又想起這位世子的種種事跡……
這位爺來京城后干的哪一件事,擱在別人身上都夠抄家滅族好幾回了,可他至今還活蹦亂跳,甚至更加囂張。
連皇子,尚書都奈何不了他,自己在這位眼里,恐怕和路邊的螞蟻也沒多大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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