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山脈中,最中央腹地位置即是農家圣地炎帝六賢冢。
六堂總部如眾星拱月般環繞六賢冢而建,其中烈山堂與蚩尤堂據守西北,神農堂與魁隗堂占踞東北,共工堂偏西而立,這五堂彼此相鄰,布局相對緊湊。
唯獨四岳堂獨居東南及南側,位置疏遠。
不過這里的夜晚卻是燈火璀璨、人聲鼎沸,其繁華程度,遠勝其余五堂的總和。
畢竟其他各堂的總部都是依江湖慣有的肅穆風格而建,四岳堂則更像是一座沒有城墻的世俗城池,管理寬松,穿著各堂服飾的弟子自由穿行于鬧市之間,流連于酒館、賭坊與樂舞樓閣之中。
“這里的防衛還真是懈怠,敵人想要潛伏進來簡直易如反掌。”
周安與朱仲入鄉隨俗,趁著時間還不是太晚,逛了逛四岳堂總部下的坊市,親眼目睹幾個穿著巡邏服飾的弟子鉆入賭坊,朱仲不由得發出感嘆。
周安點頭回應道:“大澤山東西兩道分別由魁隗堂、蚩尤堂把守,四岳更南部群山連綿,難以供大規模人員通行,四岳堂承平日久,加之經營的生意不宜管束過嚴,不松懈才會奇怪。”
大澤山脈內農家弟子數萬,大多身懷武藝,游俠之氣濃重,長期積累的火氣更重。
他們平日里常要執行各自堂中任務,閑暇時總要有處地方放松,而四岳堂就是六堂共同的放松場所。
所以它的位置比之其他幾堂要特殊些,各堂弟子們唯有每執行完一項任務后得到假期才能來此娛樂,平時則因為距離緣故來不及偷偷溜來。
周安與朱仲從前還是普通弟子時,也分別隨大流來過這里放松幾回。
但周安那時玩的很淡,這一是因年紀尚小,二是因他一心謀求上進,否則周安也無法在根基淺薄的情況下、得俠魁賞識遠赴百越開辟大澤鄉分部。
朱仲早些年能迅速被提拔成神農堂總管,除了因為他是堂主朱家的義子外,其本人的努力亦很重要,所以他在四岳堂中玩的也不曾放縱。
這些年來,四岳堂中環境并沒有太多變化,守衛松懈的情況二人早已知曉。
他們之所以這次來會感慨此事,是因為周安、朱仲經歷外放獨自執掌過勢力后,有了一定的管理經驗,觀察四岳堂的角度自與當年大不相同。
不過四岳堂的根本問題仍在于其經營性質與它在六堂中的特殊定位。
想要讓四岳堂嚴整戒備反倒是在違背現實,兩人隨意逛了幾處,考慮到明日還要去拜訪蚩尤堂,便早早地回了司徒萬里為他們準備的客房。
翌日清晨,周安醒來在客館后院才練了一套半劍法,另一間房中朱仲就也醒了。
兩人沒有打擾昨日方才回到總部、會有一堆事務要處理的司徒萬里,僅托四岳堂弟子轉達他們謝意,隨即登車向西北出發。
途中經過共工堂總部,周安、朱仲未作停留,只在車中隨口聊了聊共工堂主候選之事,便繼續朝蚩尤堂駛去。
上次烈山堂換任大典中,田氏借著齊相國后勝到訪之機大張旗鼓,事后田猛遭到田光訓斥警告。
這次蚩尤堂中一切如常,田氏未再興風作浪,堂中人員往來與平日無異,亦無額外布置。
畢竟因為三堂堂主同一日繼任的緣故,大典的儀式并不在各堂中分開舉辦,而是會在俠魁的野老峰上一起進行。
周安與朱仲向蚩尤堂的一位管事交出禮物便本打算立即告辭,不料對方記下兩人名字后卻等他們稍候了一會兒,那位管事去尋田虎匯報,回來時伸手邀請周安進入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