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項榮在自己的部下中點了二十壯士,皆配雙馬,又親自挑選了匹良駒贈予周安:項氏一族的軍馬經歷了嚴格育種與訓練,遠非昨夜馬賊座下那些東拼西湊的馬匹可以媲美,它們經歷戰場廝殺,不會輕易受驚。
周安丟下自己原本舊馬,跨上新坐騎,向項榮與結識一夜的周章辭別,領著二十精騎向南奔馳而去。
不同于此前孤身單騎,如今身后跟著一隊威風凜凜的銀甲騎兵,蹄聲如雷,周安心中忽然涌出了一股異樣之感。
僅僅二十騎就能在眼前的官道上一往無前,若是項榮手下那支百騎都歸自己所有,不知又將是何等氣象
項氏精騎訓練有素,沿途周安什么都不用管,他們自會安排飲食與住宿,途中周安與這支騎兵的小隊長也有些交流,從對方那里學到不少與馬匹相關的知識。
至于楚軍軍務,周安沒有越界去問,小隊長也嚴守嘴巴,只字未提。
一行人就這樣來到了壽春城地界,但卻沒有進城,周安在淮水畔的望江樓主動拜訪了李園,兩人聊的時間很短,內容也很尋常,但周安從一些旁敲側擊中,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確定的內容:
負芻確是青龍計劃成員,是春申君希望打造的下一個公子康。
但負芻與公子康最大的不同在于,他是楚王之子,哪怕不是嫡子,也絕難靠什么賭約之流的手段將之逼入絕境。
春申君這次借農家大澤鄉的危機逼負芻與之對抗,是為了創造出一個刺殺機會
周安根據不斷確定的信息,一點點微調著自己心中打算。
他接下來繼續向江南行進,一路風平浪靜,羅網沒有再發動新的襲擊,途中所遇行人面對楚軍的騎兵更是早早就遠遠避開了。
江北渡口,在周安前往鉅陽的往返期間,年味已然過去,這里重新喧鬧起來。
把守渡口關卡的楚吏見一列項氏騎兵威武而來,哪里敢提什么檢查之事,一個個跪地俯身,低著頭恭送大人物通行,完全不知道這支隊伍的領頭之人在去年年末還是要受他們勒索的江湖小子。
“周少俠,我等任務已了,請恕接下來無法再行護送,少俠身負慎君重任,渡江后還請萬事謹慎。”
隊伍抵達渡口廣場,小隊長高坐馬上,環視一圈渡口中不敢直視他們的平民,向周安拱手一禮:“而我等此趟外出已久,亦不宜在此過多停留,就此別過!”
“一路保重。”周安回了一禮,目送銀甲騎兵浩浩蕩蕩撤離渡口,隨即下馬牽行,卻并未直赴江邊尋找渡船,而是來到了路邊一處茶攤。
“許久不見,周管事倒是愈發威風了,連項氏一族都為你保駕護航。”
紫女悠然坐在一張小桌前,桌上精致的茶具顯然與茶攤的環境并不相匹,當是其自帶之物。
與壽春城時不同,她今日出現在渡口,路上風塵仆仆,為便利著想,顯然不適宜再著長裙,而是一身墨紫勁服,肩披淡青斗篷,臉上畫著淡妝,難得顯出幾分清雅氣質。
“不過是去年年底才別,算不上許久吧。”
周安將馬拴于攤外,于她左手旁坐下:
“壽春那邊安排好了,要準備從百越運載木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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