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弟,你可是來的有些晚啊,高老兄他還沒到嗎?”
二人找到魁隗堂的區域,正與先到的弟子打聽消息,就聽一道和氣的聲音在身后傳來。
轉身看去,見一名身材異常矮小臃腫,約莫只有五尺,體型似球,臉上帶著張喜慶面具的富態‘土財主’向他們走來。
‘土財主’身后,跟著數位衣繡藥草的弟子,其中最靠近他之人正是朱仲。
“朱堂主。”陳勝主動抱拳向來者施禮,稱呼中揭示了對方身份,神農堂主,朱家。
周安雖然未被對方提及,但也跟著行了禮。
朱家笑呵呵向兩人回禮后,陳勝額外解釋道:“師父他近日有所感觸,正在閉關,所以由我代他出席。”
聽及高老堂主不來參加大典,朱家臉上面具在幾人注視下瞬間變成了藍色‘哀’面,這是他的獨學,千人千面,臉上面具能通過情緒的變換在‘喜、怒、哀、樂’之間絲滑切換:“唉,物是人非,上一代堂主們都要入冢了。”
“不過這也是好事,代表著我農家人丁興旺,傳承有序。”
說著說著,朱家搖頭晃腦之間,臉上再度變回喜面,情緒轉變之快,令人難以猜透其真實想法。
“是啊。”朱仲這時給了周安一個眼神,笑著插嘴贊同自家義父道:
“農家正值更新換代的關鍵時期,新一代青年才俊相繼在山東六國闖出名聲來,就像魁隗堂這位周安兄弟在百越地區就做的非常不錯,不僅為大澤山供給了諸多藥草,還得到楚境各地大族的一致贊賞。”
隨著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周安能感知到除了朱家與朱仲外,神農堂弟子中有兩張面生的臉龐視線轉到自己身上時帶上了些許好奇。
“原來這位就是周安兄弟,果然是少年英杰。”
朱家打量完他,側頭看向身后:“雍齒,這位可算是你加入農家的介紹人,何不與之親近親近。”
“周小兄弟。”剛剛盯著周安的兩位神農堂弟子中一人聽罷朱家的話上前一步,他身著錦服,只在袖口繡著神農堂的標志藥草,腰間掛了串三星珠草,距離四星管事看起來也就一步之遙。
“你誅殺大盜盜喜,真是為泗水除去了一位巨害!”
他直著腰,雙手在胸前抱拳示禮:“日后來泗水,雍氏一定掃榻相迎。”
“哈哈,周安兄若來泗水,我劉季也請你吃狗肉。”
雍齒說罷后,另一位面生的年輕神農堂弟子劉季拍了拍胸脯大咧咧道。
劉季與雍齒是同鄉人,雍氏加入農家后,農家根據地理方位的遠近,讓神農堂在泗水沛縣建了個據點。
劉季自幼家貧,少年起就在家鄉周邊以游俠身份四處浪蕩,好不容易攢夠旅費打算去投信陵君,結果信陵君死了。
他不得已流浪返回沛縣后,見家鄉有諸子百家的弟子,索性厚著臉皮蹭雍氏的勢頭也加入進了農家,現為一名一珠弟子。
雖然不如雍齒,但朱家身后的一排神農堂弟子里也就他一個僅持有最少的一珠珠草。
看來朱堂主對這位今年年僅十六的少年頗為看重,起了潛心栽培的念頭。
“兩位兄弟客氣了。”周安對這兩位沛縣豪杰點點頭,心中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波動。
這兩位在原本的歷史上確實都是未來的大人物,但這是秦時明月的世界,周安自認對自己的命運一直牢牢就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雍齒嘴角扯了扯,眼神閃過不屑,針對的目標赫然是擅自跳出來的劉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