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把拉下了臉上的黑巾沉聲道:“別廢話了,先離開這里再說!”這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謝安瀾。宇文純被人扶著坐上了馬背,這才看向謝安瀾道:“我們現在去夜雪關?”
謝安瀾縱身一躍上馬道:“不錯,魏將軍那里有心勤王護主的將領和兵馬應當已經聚齊了。到了那邊三殿下也就安全了。”
宇文純提了一下韁繩,讓馬兒調轉了方向,苦笑道:“總覺得,眼下這情形有些好笑。”
倒不是宇文純對宇文策懷有什么愧疚,無論什么時候宇文策都是他的敵人,仇人。但是,胤安皇室已經落魄到了要靠著與東陵合作算計宇文策才能拿回皇權的地步了,怎么能不讓人覺得可笑。在許多胤安人的眼中,只怕是皇室勾結外人算計他們的攝政王吧?事實,好像也確實是這樣。
謝安瀾也不多話,拍了一下馬兒沖了出去。
既然已經決定選擇了,就不必想太多無謂的東西。若是覺得良心過意不去,一開始就不應該選。
今夜無星無月,卻也無風無雨。算不得是什么好天氣,但是總比風雪交加要好得多。
暗夜中,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就連眼前的官道看上去也是模模糊糊的一片。謝安瀾策馬走在最前面,她的眼力極好,即便是在這樣的夜色中也走的十分平穩。
突然,謝安瀾猛地勒住了馬兒的韁繩,厲聲道:“停下!”
座下
的馬兒猛地挺住,作人立嘶鳴起來。
其他人原本就落后謝安瀾一些,聽到她嚴厲的聲音立刻也跟著拉住了韁繩,只有宇文純的馬有些控制不住沖了出去。謝安瀾顧不得多想,一把抓住了宇文純的衣領將他從馬背上拉了下來。馬兒卻已經越過她沖向了前方。跑出了將近兩里地才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警惕地看向四周,“怎么回事?”
謝安瀾冷笑一聲,隨手將宇文純拋向身后,然后拔出照影劍斬向前方。幽暗的夜色中突然閃過幾星火光,然后有什么東西輕輕咔了一聲,斷掉了。
跟在謝安瀾身后的人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顯然是有人在官道上拉了一根鐵線,在這夜色的掩蓋下尋常人就算靠近了也未必看得清楚。如果沒有睿王世子妃在,他們一路狂奔說不定就直接被鐵線給切斷喉嚨了。就算是落后一步的人,也未必就來得及拉住馬兒,最后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睿王世子妃,好眼力。”一個聲音突兀地在路邊響起。
謝安瀾偏過頭看向聲音地來處,淡淡道:“何方神圣,不如出來一見?”
那人笑道:“世子妃,你說如果我現在下令放箭,你會如何?”
謝安瀾不疾不徐,笑吟吟地道:“既然如此,閣下還跟我廢話什么?要知道,很多人…通常都是死于話多的。閣下之所以不動手,難道不是因為根本不想殺我么?”
那人冷笑一眼,聲音里已經帶了幾分恨意,“世子妃好手段,短短不過幾天,就讓我們兄弟幾個折損過半。”
謝安瀾微微揚眉,思索了一下道:“這幾天我好像沒…啊,聽說蒼龍營有六位統領,情同手足。不知閣下是大統領,二統領還是六統領?”
路邊的山坡上亮起來一道火光,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很快,官道兩邊都亮起了火把,將整個官道都照亮了。眾人這才看見,道路兩邊的山坡上早已經站滿了人。
謝安瀾一只手撐著下巴,含笑看向說話的人道:“好大的陣仗,真是讓我有些愧不敢當啊。”
那男子盯著謝安瀾沉聲道:“世子妃過謙了,世子妃混入胤安大營這么多日子,我等卻一無所知,實在是應該慚愧的無地自容才對。”
謝安瀾笑道:“哪里,哪里。我也就會這么一點雕蟲小技而已,統領不必放在心上。”
“……”雕蟲小技?這雕蟲小技可是坑得他們不輕啊。
謝安瀾環視了一遍四周,問道:“這位應該是蒼龍營地大統領吧?不知,現在打算怎么辦呢?”
那黑衣男子道:“請世子妃跟我們走一趟吧。我等都是粗人,若是傷到了世子妃只怕不妥。”
謝安瀾搖頭,“不好不好,我跟攝政王開了這個大一個玩笑。回頭見了攝政王哪兒還有命在?”
黑衣男子道:“世子妃認為……你可以逃出去?”
謝安瀾手中的照影劍凌空劃出一道青光,笑容清冷,“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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