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盛垂眸,眼皮微微地顫動著。謝安瀾目光緊緊地盯著陸盛的臉,輕聲道:“昨天…陸老大人吐血昏迷,醒過來之后,跟你說過什么?”
陸盛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僵硬了一下,謝安瀾地聲音突然變得冷漠起來,“你想到了什么?!”
陸盛猛地抬頭,目光驚駭地看向謝安瀾。謝安瀾目光定定地盯著他,“你剛才,想到了什么?”
陸盛不語,謝安瀾微微一笑。素手在桌面上一拍,桌面上的一支狼毫筆彈起,謝安瀾再一揮,狼毫筆調轉了方向朝著陸淵射了過去。
“啊!”
陸淵慘叫一聲,狼毫筆直接刺入了他的肩膀,血花頓時染紅了他肩頭的衣服。
“剛剛,你想到了什么?”謝安瀾問道。
陸盛神色僵硬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在外人看來謝安瀾的睿王親傳弟子的身份風頭太盛蓋過了她的丈夫,但是在他們這些這種局內人看來,反倒是陸離的心機太過深沉狠辣,謝安瀾這個親傳弟子讓人覺得比尋常女子厲害得多,但是卻遠不如陸離。現在陸盛才明白,這夫妻兩個誰都不是省油的燈。
陸盛深吸了一口氣,道:“父親確實沒說過關于安德郡主的事情
。不過他告訴我如果有一天…睿王府贏了的話,在有一個地方還藏著一張底牌,可以換陸家一條活路。睿王殿下一九鼎,只要答應了就不會反悔。”
“如果睿王府輸了呢?”陸離問道。
陸盛道:“若是陛下還在位,就將那張底牌交給陛下,可保陸家再興旺一代。如果陛下已經不再了,就當沒有這件事,那個地方也不必再去。”父親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神色也有些復雜,陸盛也不確定父親到底是希望他去還是不希望他去。
“在哪兒?”陸離問道。
陸盛猶豫了一下,道:“在距離京城三百里外的山中有一個村寨,就在那個村寨里。我記得…十多年前,父親每年都會出京兩次,說是在城外修養。不過…有一次我過去城外的別院,發現父親不在里面。這幾年身體不太好了才作罷。”
“詳細的地址。”陸離道。
既然都已經說了,陸盛倒不再拖延,干脆利落地交代了地方。
陸離看著手中的紙箋,揮揮手讓人將陸盛和陸淵帶下去。
謝安瀾握著他的手,輕聲問道:“怎么樣?去嗎?”
陸離道:“等薛鐵衣回來再說,最近京城里事情太多了,如果是真的,讓人知道了反倒是麻煩。”
謝安瀾點點頭,知道陸離已經恢復了原本的理智。
薛鐵衣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里了,這一天對于京城里的大多數人來說其實都是很平常的一天。但是對于另一些人來說,確實漫長的讓人心累。回來的薛鐵衣依然穿著出門的時候那身衣服,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陸離問道:“陸文瀚怎么樣了?”
“死了。”薛鐵衣道。
“有消息么?”
薛鐵衣地手有些顫抖地取出一張紙箋抵到陸離面前,陸離掃了一眼將它放到另一張紙箋的旁邊。兩張紙箋上的地址一模一樣。
陸離道:“陸文瀚怎么死的?”
薛鐵衣唇邊勾起一抹冷笑,“自己死的。”
陸文瀚真的是自己死掉的,薛鐵衣從頭到尾沒有動過他一根手指頭。他只是將陸家碰過那些特意培養出來的女人的陸家子弟全部抓到了陸文瀚的床前,當著陸文瀚的面一個一個的修理他們罷了。最后陸文瀚終于還是忍受不了,吐露出了地址。不過很快,陸文瀚就自己斷氣了。斷氣的時候還睜大了眼睛,仿佛死不瞑目。對此,薛鐵衣卻絲毫也沒有憐憫之心。不說他對郡主的冒犯,這些年因為他那個荒謬的計劃,死了多少人?陸家的那些子孫可沒有陸文瀚那么嘴硬,用不了幾下刑就全招了。薛鐵衣覺得,最后陸文瀚之所以那么快招了,可能是對那些不肖子孫絕望了也說不定。
謝安瀾挑眉道:“你們在陸家搞出這么大的事情,還軟禁了陸盛和陸淵,準備好明天怎么對朝堂百官交代了么?”
陸離側首,輕聲道:“夫人可有什么良策?”
謝安瀾翻了個白眼,“我都準備好被當成反派罵的狗血淋頭了。”
陸離淡淡一笑道:“夫人不用擔心,我怎么舍得夫人被人罵的狗血淋頭呢?”
“公子,少夫人。”旁邊,薛鐵衣有些焦急地道。
陸離看向他,薛鐵衣道:“公子,郡主那邊…還有王爺…”
陸離搖頭道:“先等等,等京城局勢穩定一些再說。至于舅舅那里,也不能透露。在我們過去之前,這件事不能再讓更多的人知道了,你明白么?”薛鐵衣精神一振,點頭道:“公子盡管放心!”
陸離點頭,“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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