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不解,裴冷燭警惕地看了那老和尚一眼,低聲道:“有毒。”
“……”都能把酒釀成毒了么?
老和尚有些詫異地看了裴冷燭一眼,瞇著老眼打量了半天才道:“小子眼神不錯啊,竟然能看得出來這些有毒?”
“你真的是和尚?”裴冷燭冷聲道。
老和尚笑瞇瞇的雙手合適,“無量天尊,貧僧是道士。”
“……”
裴冷燭直接看向謝安瀾,“少夫人,你真的要留下這個和尚?這些缸里的毒足夠毒死一條街的人。”
謝安瀾看看一臉無辜的老和尚,咬牙切齒半天終究是沒法對一個年紀已經比她祖父還大的人吐出臟話。咬牙道:“給我把他打包,送去靈武寺!”
老和尚慘叫一聲,“貧僧又不是故意的,一個不小心就做多了啊…”
這是多與少的問題么?謝安瀾直接的十分糟心,一個早上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
“冷燭,無情,處理得了么?”
裴冷燭點頭,“少夫人放心。”
“那就好。”謝安瀾點頭,轉身直接走了。身后只是不斷傳來老和尚的叫聲和哀嚎聲不絕于耳。
回到前面,謝安瀾依然覺得自己有些余怒未消。她現在知道靈武寺方丈為什么這么容易放了老和尚長期住在她這里未歸了,這根本就是嫁禍啊。
靜水居的掌柜見她從后面出來臉色陰沉的模樣,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連忙迎上來,“少夫人。”
謝安瀾嘆了口氣倒是沒有遷怒,只是問道:“那老和尚一直走這樣?”
掌柜有些無奈地苦笑,謝安瀾了然,“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說。”
掌柜連連稱是,其實也不是他不想跟謝安瀾說。只是這店里的廚子都是老和尚教出來的,店里的酒也是老和尚釀的,現在跟少夫人告狀倒像是他們卸磨殺驢或者排斥異己似得。何況少夫人平時對那位大師也算是客氣,而且人家只是
在自己的院子里折騰,也沒有將東西帶出來或者折騰外面。掌柜的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只是讓店里的伙計嚴防死守,堅決不能讓老和尚將他院子里的那些垃圾擴散到外面去。
謝安瀾道:“那個院子先封了,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我會讓人去處理的。”
“是,少夫人。”掌柜跟在謝安瀾身側,恭敬地點頭。謝安瀾問道:“最近靜水居有什么事么?”
掌柜的道:“回少夫人,沒什么事情一切如常。”
“那就好。”謝安瀾點頭,“你去忙吧,不用跟著我。”
“是,少夫人。”
謝安瀾上了二樓,還是坐在她往常坐的廂房里。很快店里的伙計就送來了茶水點心,“少夫人。”
謝安瀾問道:“最近京城里有什么傳聞么?”
伙計道:“這兩天傳的最多的就是陸家的事情了,雖然有官府施壓,但是陸老太爺的傳聞還是滿天飛。聽說陸老太爺都氣病倒在床上爬不起來了。”謝安瀾點點頭倒是不以為,傳出那樣的流,陸老太爺不氣病了才有些奇怪呢。
謝安瀾問道:“流的出處有什么消息么?”
伙計搖頭,“那天晚上在場的人太多了,到處都在傳,根本查不出來是誰在操縱這些流。不過,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操縱,這人八成是跟陸家有仇的。”
謝安瀾點頭,“也是,一般的利益紛爭想不出來這么惡毒的謠。既然查不出來就先放著,橫豎跟咱們關系也不大。最近你多留意城中胤安人的動向。”
伙計恭敬地點頭道:“是,少夫人。”
“少夫人。”門外有人敲門,是靜水居的伙計。
“何事?”
門外的人道:“外滿有位先生說求見少夫人,他說他姓薛。”
姓薛?姓薛的人從頭到尾她好像也只認識一位。謝安瀾凝眉道:“請薛先生進來。”
只聽門外有人笑道:“大好晴天坐在小屋子里有什么意思?少夫人不如出來一起湊個熱鬧?”說話的正是笑意樓主薛鐵衣。
謝安瀾挑眉,也跟著站起身來,“既然如此,恭敬不如聰明。”
今天確實是個不錯地道天氣,雖然才不過辰時,就已經艷陽高照。此時靜水居中的客人還不多,謝安瀾走進大廳就看到笑意樓主和一個神色淡漠的中年男子在臨窗的一張桌子邊上相對而坐。兩人之間的氣氛并不算好,但是也沒有劍拔弩張的敵意。
謝安瀾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那明顯比笑意樓主笑好幾歲的中年男子,完全陌生的樣子。一看就不像是尋常人,但是卻從未見過也沒有聽說過京城里有這么一號人物。這上雍皇城果真是臥虎藏龍啊。
走到桌邊,謝安瀾好奇是地道:“見過薛先生,這位是?”
笑意樓主一笑道:“這是我朋友,卓七。”又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淡淡笑道:“這是承天府陸大人的夫人。陸夫人,請坐。”
謝安瀾謝過之后才坐了下拉,看了一眼自己右手邊的中年男子,只覺得一股血一般的味道撲面而來。并不是真正的血沒有洗凈或者受傷的味道。而是一種手染了無數鮮血之后留下了無法消磨的感覺。不過,這人面容雖然冷漠,眉宇間卻并不見什么陰暗,可見不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這是一種光明正大的,鐵血的味道。所以,這人…應該是戰場上的悍將,至少趁機是。
笑意樓主含笑看著謝安瀾道:“陸夫人這般看著卓七是所為何事?莫不是在哪里見過?”
謝安瀾搖搖頭,歉然一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覺得卓先生有些特別罷了。”
“哪里特別?”笑意樓主挑眉道。
謝安瀾搖搖頭,“說不上來,就是感覺跟一般人不一樣。薛樓主今天怎么有空光臨靜水居?”
笑意樓主笑道:“這個么?卓七剛從外地回來不久,今天正巧有空就算是給他接風洗塵罷了。沒想到少夫人碰巧也在,可見是有緣。”
謝安瀾一笑,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那叫卓七的中年男子顯然也不是十分領情,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謝安瀾低頭抿了一口茶,方才問道:“上次薛樓主抓的人,如今可還好?”
薛鐵衣笑道:“自然是好的。”
謝安瀾道:“怎么個好法?”
薛鐵衣唇邊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滿悠悠道:“生不如死,少夫人可滿意?”
謝安瀾勾唇一笑,“有勞薛樓主了。”
薛鐵衣笑道:“那倒不必,畢竟,在下也不是白幫忙的。”
謝安瀾看看兩人道:“兩位故友重逢,多了我這么一個外人是不是打擾兩位了?”
薛鐵衣似乎頗有些無奈地道:“陸夫人見諒,正是因為他是這么個破爛性子,我才請少夫人賞臉過來一起坐坐,我跟他實在是無話可說。”
卓七冷冷瞥了他一眼,倒是沒有反駁。謝安瀾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兩個人,薛鐵衣說他們是故友,但是謝安瀾看得出來兩人的關系絕不只是故友那么簡單。但是現在兩人的關系似乎也確實是不太好,而且似乎很多年沒有見了的模樣。
只是,薛樓主你跟故友無話可說覺得尷尬拉我來作陪,難道我不會覺得尷尬么?
謝安瀾強撐著笑意正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樓下傳來了一陣喧嘩聲。薛鐵衣從窗口往外看去,只看到門口圍著不少人,卻看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挑了挑眉1看向謝安瀾。謝安瀾秀眉微蹙,正要起身,靜水居的伙計已經急匆匆從樓下上來,走到謝安瀾跟前低聲道:“少夫人,葉姑娘在樓下跟人起了沖突,快打起來了。”
謝安瀾臉色微沉,“是什么人?”葉無情的性子她清楚,并不是一點就著的那種。如果不是對方主動挑釁,她絕不會去隨便挑釁別人,更不用說動手了。這上雍城里只怕還沒有幾個人有資格跟葉無情動手的。
伙計搖搖頭道:“是新客,以前沒來過。”
謝安瀾起身道:“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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