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翰很快被人扶了下去,刺客都被清繳干凈了,眾人沒有了懼怕立刻就議論開了。陸家人臉色都不好看,但是在場的人非富即貴,一個個都身份不凡。雖然陸家家世顯赫,卻也不是他們都能得罪的。只能沉著臉當沒聽見。
陸盛揮揮手示意侍衛上前,將那昏迷的女刺客先壓起來再說。卻被人攔了下來。
“陸大人,這女刺客只怕是要交給衙門處置。”一直沒有開口的左相黎蘊突然開口道。
陸盛皺眉道,“此事是陸家的私事。”
黎蘊搖頭道:“非也,當眾行刺怎么能是私事?兩位王爺,你們說是不是?”
高陽郡王還沒回話,東方靖就已經開口道:“左相說的不錯,更何況今天受傷的可不止是陸家的人。”東方靖之前一直想要拉攏陸家,但是陸家卻一直不為所動。既然不識抬舉,東方靖自然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維護他們了。
陸盛臉色有些難看,但是陸文翰此時已經被氣暈過去了,他的官職身份跟一個親王一個丞相硬扛卻還有些勉強。他正要說話,外面有傳來一個聲音高聲道:“左相和理王殿下說的不錯,這是確實應該交給衙門審理。但是,犬子在貴府被人殺害,陸家還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眾人回頭,就看到柳戚臉色影城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柳戚?柳家誰死了?
柳浮云跟在柳戚身邊,看向眾人平靜地道:“七哥和甄公子在府中被人殺了。”
“……”陸盛只覺得腦海里猶如什么東西炸開了一般,恨不得心在暈倒的不是他父親而是他自己。
一場盛大的驚動整個京城的宴會,最后也確實是驚動了整個京城,只是換了一種放肆。出了這樣的事情,壽宴自然是辦不下來了。陸家匆匆將所有的賓客送出了門,雖然知道這些人一出門整個京城只怕立刻就要謠滿天飛,卻也無可奈何了。留下來的只有跟這件事相關的人以及需要負責的衙門承天府,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陸離身為承天府通判,自然也是被留下的人之一。
那個行刺的女子已經被承天府的衙役看慣了起來,沒有允許任何人不能接近她。不過現在對陸家以及所有人來說,最重要的卻是柳七和甄家公子被殺的案子。因為柳家和甄家的人都已經打上門來了。
衙門里趕來的仵作已經驗完了尸體,出了門戰戰兢兢的向門外等著的眾人稟告道:“兩位公子剛剛死去不到一個時辰,看現場和身上的傷痕,應該是兩位公子發生了什么口角摩擦,動起了手來。兩位身上都有不少新傷痕。應該是在打斗中柳公子的匕首劃到了甄公子的喉嚨。而甄公子重傷反擊之下,將柳公子推到,卻不料后腦正好撞到了地上,以至于…兩敗俱傷。”
“什么?!”甄家在場的人是甄國丈的長子,也就是甄皇后和死去的甄
公子的兄長。聽了仵作的話,頓時氣得目眥欲裂,指著對面的柳家眾人怒道:“姓柳的,你們欺人太甚!”
柳戚同樣也紅了眼睛,冷笑一聲道:“欺人太甚?姓甄的,我兒子也沒了!”
站在一邊的曾大人見雙方又要吵起來了,頭痛的插嘴道:“兩位,先稍安勿躁!此事尚且疑點頗多。”
柳戚冷哼一聲道:“什么疑點?難道我兒子不是甄家的人害死的?”
甄家那位雖然沒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也差不了太多。
曾大人卻看向站在一邊陸離和謝安瀾身后的裴冷燭道:“裴公子,你怎么說?”若是尋常,曾大人是不會放著衙門的仵作不問去問一個隨從的。但是這人是陸離帶來的,而且他才是第一個接觸兩句尸體的人,曾大人自然要多留意幾分了。
裴冷燭看向陸離,陸離微微點頭示意他有話直說。
裴冷燭這才道:“這兩個人,都是他殺。”
“什么?”眾人皆是一驚,承天府的仵作也有些不滿地看向裴冷燭道:“這位公子有何憑證?”
裴冷燭道:“柳公子確是后腦撞擊過重而死,但是,如果甄公子真的被割斷了喉嚨的話,他就算有力氣去推柳公子,也絕對不會有那么大的力氣。小樓地上并沒有什么不平的堅硬之物,就算被推倒在地上,也絕不會因此就傷勢過重死亡的。另外,割斷甄公子喉嚨這一刀…雖然匕首在柳公子手里,但是傷痕卻并不是這匕首造成的。相反,柳公子手里這把匕首,倒像是刺傷錦書姑娘的兇器。另外,那傷口干凈利落,恰到好處,絕不是毫無經驗的人一時氣憤出手能夠做到的。”
仵作皺了皺眉,再一次走進房間里查看尸體上的傷痕。他也是在承天府多年有經驗的仵作了,對傷痕的檢驗自然也是拿手的。但是裴冷燭說得那些因為這些大人們催得急,他也只是匆匆檢查過一遍。并沒有仔細對比。
曾大人道:“所以,裴公子認為,是有人殺了柳公子和甄公子之后,在偽造出了兩人兩敗俱傷的場景?”
裴冷燭走回了陸離身后與葉無情并肩而立,冷然道:“我只是說這兩個人都不是對方所殺,別的與我無關。”
柳戚忍不住道:“七郎沒有殺姓甄的小子,但是你怎么知道姓甄的小子沒有殺七郎?”
裴冷燭冷冷道:“他后腦骨裂了,是內力重擊所致。他并不是跌倒在地上撞上了地面而死,而死受了傷之后才倒向地面的。”
眾人默然,陸淵沉聲道:“那個錦書在哪里?既然她還活著,問問她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曾大人苦笑道:“裴公子說,錦書姑娘傷勢極重,短時間只怕醒不過來。本官讓人去請京城的名醫和太醫院的太醫去了。若是錦書姑娘能醒來,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事情的真相只怕還得咱們自己查。”
陸淵道:“如果真的是他殺,會不會跟之前的刺客有關系。畢竟,時間上未免太巧了一些。更何況還有錦書姑娘,那個女刺客是怎么扮成錦書的模樣混進來的,真的錦書為什么又會在這里被害?”
曾大人點頭道:“這些也確實是要仔細查查。陸公子盡管放心,本官和承天府上下定會竭盡所能查出事情的真相還陸家一個清白的。”
聽了這話,陸淵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僵,顯然是想起了之前在正堂的事情。反正不管最后結局如何,陸家的面子是丟定了。更重要的是,他現在也不知道那個女刺客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從感情上他自然是跟愿意相信自己的祖父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滅絕人倫的事情,但是理智上他自己也明白這些所謂的世家豪門內地里的那些陰暗污穢的事情,那信心自然也就要動搖上那么幾分了。
但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跟曾大人說不用查,只得點頭道:“那就有勞曾大人了。”
從陸府出來,已經是將近三更天了。無論是尸體還是凡人,都被曾大人一股腦的打包送回了承天府。陸府上下德爾那些下人該盤問的也都盤問過了,有一點的也都統統先被看管起來,再留下來也沒什么意思。何況陸家明顯也沒有留客的意思,于是一眾人也就只能告辭離開了。幸好眾人大多是官身,才沒有被巡夜的當成犯禁的賊人抓起來。回到家中,忍了半晚上的謝安瀾終于忍不住問道:“那個女刺客說得是真的么?”
陸離挑眉,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眉宇間有幾分疲憊之色,“什么真的假的?”
謝安瀾沒好氣地道:“她是陸老太爺的女兒的事情啊。”
“當然是假的。”陸離淡定地道。
謝安瀾驚訝,“沒想到你竟然對陸老太爺的人品如此有信心?”
陸離搖頭,拉著她到自己身邊坐下道:“這跟人品沒關系,你仔細看那個女刺客了么?”
“看了,挺漂亮的。”跟京城有名的名伎錦書一模一樣,當然是挺漂亮的。
陸離嘆氣道:“我是說她的眼睛,她眼睛里根本就沒有怨恨,真要說的話,幸災樂禍多一點吧。她只是想要陸文翰出丑而已。”
謝安瀾慚愧的低頭,光顧著聽八卦了,根本沒注意觀察那姑娘。果然是事不關己,己不操心啊。
陸離道:“不過,她說得話也不全是假的。”
“嗯?”
“半真半假,才更能讓人相信。你沒看見聽了她的話,當時許多人的神色都變了么?顯然他們也聽到過一些風風語的。”陸離道,謝娜藍點頭,嘆息道:“看來陸家這次想要洗清這個污點,有點困難了。”
陸離道:“根本就不可能,除非陸家五房那位小姐能活過來。”
“不知道陸家這是得罪了哪路鬼神了。”對于陸家倒霉,謝安瀾還是覺得喜聞樂見的。
陸離淡笑道:“他們得罪的人多了,只怕他們自己也未必能想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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