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些晚了，集市已經快散了，但林念的心情卻沒受影響，依然在附近閑逛了一圈，偶爾問問瓜果蔬菜的價格。

顧澤云跟在她身后，默默地陪著，忽然就這樣也不錯。

要是真的不讓他當兵了，就陪著林念一起出來擺攤，和其他平常人家的夫妻一樣，也沒什么不好的。

現在大多都是夫妻檔，男的干重活，女的負責調味，讓林念一個人忙活，顯得他也不太稱職。

顧澤云心里盤算著，卻聽到林念忽然叫他。

“餓了嗎？咱們吃碗面吧。”

她說著，拉著顧澤云一起在小攤坐下，笑著開口。

“老板，來兩碗陽春面。”

擺攤的老漢原本都要睡著了，聽到聲響，他趕忙抬頭應聲。

“好嘞！馬上就來！”

“一碗三毛錢，不還價啊！”

“你們兩個人，給五毛就行。”

這價格，其實是有點貴的。

林念那餛飩是帶肉的，也不過是賣三毛，陽春面里只有點醬油和豬肉，大多數人都不會舍得。

但林念卻點了點頭，甚至和老漢閑聊起來。

“老板，你這攤子生意怎么樣？”

老漢揉面的手一頓，嘆了口氣。

“唉，別提了！勉強糊口吧！”

“這集市看著熱鬧，但難做啊……要不是我這小車也廢了不少功夫，我都不想擺了。”

“唉，不說也罷！”

他欲又止，把面條切好下進鍋里，整個人又開始放空。

林念心里明白，順著話頭問。

“怎么了？有什么難處嗎？”

老漢這才壓低聲音回答。

“姑娘，你是不知道！這集市上有一伙賴子，隔三岔五就來收錢！”

“收了保護費，又要清潔費，管理費！”

“不給錢就賴在攤子前不走，掀桌子砸板凳，鬧得你根本做不成生意！”

“警察來了他們就走，警察一走他們又來！好多攤主都被折騰得干不下去了！”

正說著，老漢臉色猛地一變，聲音發顫：

“……來了！他們又來了！”

林念和顧澤云順著他目光看去，只見三四個穿著流里流氣的青年，正朝這邊走來。

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禿頭，眼神兇狠，沿途的攤主們見了他，都是厭煩又害怕的神情。

面攤老板也慌了，他把鍋蓋拿上，轉頭對著林念和顧澤云開口。

“兩位，對不住！面錢不要了，你們快走吧！免得惹麻煩！”

林念卻坐著沒動。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顧澤云，笑著問他。

“今天穿的便裝，能管閑事吧？”

今天拉顧澤云出來是為了散心。

但要是能解決這伙人，為以后自己來擺攤掃清障礙，那就更好了。

沒一會兒，那伙人已經晃到了面攤前，流里流氣的開口。

“老東西！這個月的錢該交了吧？”

“磨磨蹭蹭的，等著我們來催，不合適吧？”

面攤老板嚇得臉色發白，哆哆嗦嗦地搖頭。

“我最近都沒開張，實在是沒錢了”

“放屁，這不有人嗎？”

老板的目光，順著禿頭往后看，這才發現剛才的客人還沒走。

甚至還面色平靜地開口。

“幾位，你們是哪個部門的？是合法合規的收款嗎？”

禿頭一愣。

他沒想到，這樣面容清秀的小娘們還敢出頭，頓時樂了。

“喲？長得挺水靈啊？還想替這老家伙出頭？”

“哥哥我這‘部門’啊，專管你這號不聽話的！”

說著，竟伸手想摸林念的臉。

剛伸到一半，禿頭慘叫一聲，感覺手腕骨頭都快碎了。

他驚恐地扭頭，就對上了一雙冰冷銳利的眼睛。

顧澤云不知何時已站起身，擋在林念身前，緊緊攥住了他的手腕。

“手不想要了？”

“沒關系，我可以幫你。”

禿頭疼得冷汗直冒，他身后的幾個混混想上前，卻被這一幕嚇得不敢動彈。

“你他媽是誰？少多管閑事！”

禿頭氣得咬牙切齒，只能硬撐著咒罵，卻只得到一聲輕笑。

緊接著，手腕上的力道更大了，只覺得這只手是徹底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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