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立刻起程的是她，如今磨磨唧唧不肯簽字的還是她。

反正他做啥都不如她的意，他干脆不管了！

羅祥氣沖沖出了街道辦，見對方沒跟著出來，又按捺住內心的煩躁，蹲在馬路牙子抽煙。

一根接著一根。

等他拿出的證明，到底沒再說，拍拍身上的煙灰，起身重新上了車。

“走吧，去火車站。”

從江城去東北，必須先坐車去省城，再經由省城的火車去往東北的車，中間要轉車，行程幾天幾夜。

著急上車的蘇晚櫻絲毫沒注意到，在她身后不遠處的樹蔭下，有人正倚著大樹站在那抽煙。在他身旁，還停著一輛自行車。

看著汽車走遠，周敘懷把剛抽了一半的煙丟掉。

重新騎上自行車走了。

一張臉黑黢黢的，儼然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

他還不知道，蘇晚櫻這一走，就是去了距離江城千里之遙的黑省。

否則，他一定不會讓她就這么簡單的離開了。

可惜，世人不是先知。

他也無從知曉，等他知道后，后悔扼腕自不用多說。

蘇晚櫻二人到了省城，就直奔火車站，買票，坐上去往黑省的車。

羅祥也是到這時才看見，上面的地址，居然不是一開始他預想的綏區，而是牡區的一個地名。

他挑了挑眉，臉上的嚴厲也松泛了些。

“你就那么確定，你外公外婆在那？”

“不確定。不過就是我的感覺，牡區更好，更適合我去。”

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一進火車站，蘇晚櫻就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

車站內都是趕車的民眾。等上了車，車上似乎都是去往黑省的一眾知青，一張張年輕的臉，或熱情洋溢，或空洞麻木，或憧憬向往。

嘰嘰喳喳。

他們相互打著招呼，詢問著彼此的去處。

發現有去同一個地方的，就會興奮地大叫，非常高興的自覺組成一團。遇到不是去同一個地方的，又相互惋惜，替彼此打氣。

“同志，你是去哪里？”

一個瞧著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靠過來，主動問蘇晚櫻。

“我嗎？都坐一趟車，我當然也是去黑省。”

蘇晚櫻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只知道大概方向。云道長給的地址并不詳細。

羅祥不說話，睜開眼瞥了小姑娘一眼。

靠過來的小姑娘被他的眼神嚇到，也不敢再問，慌忙跑了。

其實之前也有人試圖搭訕，畢竟蘇晚櫻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小臉兒瓷白，五官精致，秀發黝黑。身上的衣服料子一看就不便宜。從頭到腳一眼就能看出，她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大小姐。

不過，蘇晚櫻的座位恰好是靠窗的位置，旁邊就坐著大馬金刀的羅祥。

羅祥是什么人啊？

這些人雖然不認識他，可他渾身都寫滿“我不好惹”，讓人一看下意識避開，唯恐招惹他。

否則，就蘇晚櫻這漂亮臉蛋，估計早有蒼蠅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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