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卻不這樣想。
周芷寧那孩子,是王家的種,豈能拜國公府的祖宗?
更何況,周芷寧是個官奴,連做妾的資格都沒有。
她的孩子,哪有資格跨進國公府的大門。
大長公主只要一想到周芷寧的孩子叫她奶奶,她就惡心得要吐。
“最可恨的就是這周芷寧,她難道要禍害我兒一輩子嗎!”大長公主咬牙切齒,“信王和陶家都護著她,要不然她早死了。”
信王是她侄子,同是皇室中人,喊她一聲姑姑;陶家雖沒過去那么顯赫,到底是國公府。
這兩大勢力合流,大長公主只能逼得周芷寧從幕后現身,卻無法要了她的命。
以前,大長公主也想過,姚青凌不過是她找來引誘展行卓留在國公府的工具,姚青凌堅持要走,那就隨她去了。就憑展行卓的條件,再給他找一個更好的妻子,不是什么難事。
可是,經過這大半年的觀察,大長公主思來想去,覺得還得是姚青凌。
若是其他女人,還真斗不過周芷寧。
大長公主搖頭:“不行。你別看行卓對周芷寧著迷,可你只要想到那個叫紅櫻的丫鬟,她的那雙眼睛;再有,行卓回京的第一天晚上,他第一時間去了忠勇侯府,而不是回新府,就能看得出來,行卓對姚青凌是有感情的。”
“知子莫若母,行卓他只是還沒分清楚,哪一個女人對他更重要。那周芷寧慣會蠱惑人心,再加上行卓放不下過去那件事,便自以為周芷寧對他更重要。”
榮嬤嬤微微低頭,往后退了一步:“公主說的是,老奴看得沒有公主那樣深遠。”
大長公主忽然長長嘆了口氣:“我看得深遠有何用?行卓總認為姚青凌是我的人,便是再喜歡,對她還是帶著偏見和傲慢,帶著刺。你說這樣,他們能和好嗎?”
“我現在擔心的就是,行卓自認有點兒小功勞,就要為周家翻案。又把自己的前途給堵了。”
周家大勢已去,周家的那點利益早就被瓜分干凈。展行卓若一心一意為周家翻案,勢必得罪人。
國公府再大的權勢,可也不能只顧次子,就不顧長子了呀?
世子之位已定,大長公主為了展行卓勞心勞力,一心想彌補他,但也不可能就放著國公府的利益不管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難啊……
她似是累了,身子歪斜地坐著,眼神空洞茫然地看著前方,自自語:“其實我也能理解行卓對周芷寧的執著……”
不只是少年時就在一起的感情,也因為那些屈辱的日子里,周芷寧保護了他。
也是因為這,周芷寧才能以舊情綁定展行卓。
可是理解,不代表要讓步。
周芷寧的心機太深,她并非真心愛展行卓,她更多的是在利用他。
若展行卓不是國公府的次子,若不是她德陽的兒子,當年她會理睬他嗎?
根本就不會!
展行卓就是太重感情,才會被蒙蔽而不自知。
賈嬤嬤說:“那要如何,才能讓二爺看清楚周芷寧的真面目?”
榮嬤嬤說:“聽說,那陶五公子對周芷寧也是殷勤得很,到處搜羅稀奇玩意兒哄她高興。這樣的女人,分明就是水性楊花。二爺還以為是因他的叮囑,陶五公子才那樣照顧她。”
“二爺太單純了。不然,老奴就直接跟二爺說明白了,就說那周芷寧在他不在京城的日子里,勾搭著幾個男人。再設一個局,叫他親眼看清楚了。”
德陽大長公主眼睛微微動了動,這倒是可行的。
展行卓不是以為,周芷寧非他不可,沒有他就活不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