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承泰笑著看她:“我為了幫你,做了這么大犧牲,你還不高興了?”
周芷寧語氣幽怨:“你讓我扮成青樓女子,我還得高興了?”
她從前是名滿京都的才女,如今竟然要扮作青樓女子,從這里逃出去……這委屈,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頭。
不,不是一根刺,是密密麻麻的刺在扎她。
陶蔚峴嘆了口氣:“芷寧,忍忍吧。”
周芷寧看他一眼,咬著唇角,含淚忍下了。
連承泰轉眼變得陰鷙,搭在膝蓋上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何人在背后窮追猛打?
姚青凌嗎?
從目前來看,姚青凌和離后就躲在侯府中。
據他了解,忠勇侯府內部并不和諧,姚青凌回去,過不了閑適日子。
展行卓的信上也說,姚青凌沒有那么大的能量,她頂多有煽風點火的本事;可是周芷寧藏在別苑閉門不出,姚青凌就不可能知道。
那么大門上的字,誰寫的?
這些天,連承泰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他想來想去,又叫人盯著姚青凌。
見她這些日子頻繁進出侯府,居然要做生意了,而且是打算大干一場。
他的人收買了侯府的下人,打聽來的內幕消息,說是姚青凌與老夫人下了軍令狀,要掙大錢;連侯夫人都奈何不了她。
姚青凌一心一意要賺錢,就沒心思盯著別的人和事了嗎?
“一定是她!”周芷寧恨恨的說。
她還未報仇,卻被姚青凌攆著欺負,這筆仗,她一定會跟她清算的!
凌晨,天微微亮時,歡雨樓的馬車停在別苑門口。
幾個娘子扭著不適的腰肢,被婢女扶著上了馬車。
馬車駕起,消失在晨霧中。
又一個穿著羅裙風氅的女子邁出了門,微微佝僂著腰,懷里似抱著一把琵琶,小心翼翼地上了馬車。
車夫揚了下鞭子,馬車噠噠行駛起來。
忽然,一隊官兵從巷子口沖出來,擋在了馬車前面。
指揮使拿著令牌,要求搜查馬車!
坐在車廂里,偽裝成青樓娘子的周芷寧慌了神。
怎么會這樣!
……
此刻,姚青凌趴在屋頂,看著巷子里的交鋒。
總算等到了這一刻!
她聽藺拾淵的,把圍在別苑的探子逐一撤下來,做成等得不耐煩的樣子。
那信王和陶蔚峴也機敏,硬是把別苑做成縱情聲樂的地方。
等人失去了防范,就將喬裝后的周芷寧轉移出去。
德陽大長公主果然出手了。
不愧是內廷出來,歷經三朝爭斗的人。
德陽大長公主算計人心,信王這些人的手段在她的眼里只是意料之中。
她不需要真正出面,只需在幕后敲打一下京兆尹,京兆尹就知道怎么辦事了。
如今,馬車是在申國公的別苑附近攔下的,也是親眼看到馬車上的女子,是從別苑大門出來的。
馬車上的人回別苑去搬救兵,信王黑沉著臉出來,與京兆尹打了個面對面。
京兆尹冷冷地對著馬車上的人說:“周氏,你被王家休棄,如今去做了妓子嗎?”
他看一眼歡雨樓的徽記,掃了一眼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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