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拾淵想了想:“三進院吧。”
姚青凌看他一眼。
她不知道鎮南將軍的俸祿有多少,但打勝仗是有賞賜的;打敗敵軍,繳獲金銀珠寶也可分到一部分;再加上私產,只要稍加經營就有不少。
姚青凌心里有數,帶著藺拾淵去房伢子處,說明要好的地段,三進院的宅子。
三進院,又是好地段,京中市價要萬兩以上。
對房伢子來說,這是一筆大生意。
只是,看這男人穿著如此普通,有錢嗎?
但也可能是給貴人跑腿的。
房伢換上職業賣房臉,眉開眼笑地拿出魚鱗圖冊供人挑選。
藺拾淵看著圖冊,微微蹙眉不說話。
房牙看他臉色:“公子可是不滿意?沒關系,我這兒還有更好的。”
他拿出另一本魚鱗圖:“這、還有這個,都很好……喏,這棟宅子是個四進院,前面就是老蕭王的宅子……這幾棟都十分搶手。”
姚青凌聽到“老蕭王”,心中微微一動,她記得展行湘和老蕭王的孫女關系好;老蕭王的孫女進京,是來議親的。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看中的男子。
姚青凌瞥一眼藺拾淵,忘記問他年歲幾何;不過他現在沒有軍中職務,老蕭王大概是不滿意的。
不過,藺拾淵有這等好相貌,應是很吸引女子的。
若他想要再獲起用,倒是一條捷徑。
姚青凌漫無目的地想著,湊過去看一眼那宅子。
藺拾淵看她:“你喜歡這棟宅子?”
姚青凌眨了眨眼睛:“問我做什么,我不買宅子。”
藺拾淵把冊子合上,還給房伢,想了想,問:“還有沒有別的,一進院的,不需要很好的地段。”
房伢看一眼姚青凌,又瞅了瞅男人,臉掛下來。
耍人玩兒呢?
搞半天,啥也不是。
說了些難聽話。
姚青凌也有些意外,瞧了眼藺拾淵。
男人對于房伢子的看輕并不反駁,卻也沒有自慚形穢,奪門而出的羞愧。
他神色淡淡,一身布衣,依舊是一身貴氣。
只是,姚青凌從他的耳朵一抹淡紅,看出他的窘迫。
姚青凌想起來,藺拾淵是坐著囚車進京的。
既然是坐囚車,就沒有帶了一箱子銀票進京的道理。
他在路上說,他是清河人士,長期在南疆駐守,那么他的家產,不是在清河就是在南疆。
姚青凌還想起來,藺俏在鬧市賣藝的場景。
——其實他這個境況,最好是越清貧越好。皇上應該不愿意看到卸了甲的將軍,過著舒服自在的生活。
青凌想了想,再看一眼藺拾淵。
她對著房牙冷聲道:“這位公子不買房,只能說明你給的房子他并不滿意。再者說了,買賣公平,也沒有說看了你的圖冊,就一定要買的意思。”
“你不是說,這房子有很多人搶著買嗎?那你賣那些人去唄。”
突然,身后傳來一聲嗤笑。
姚青凌轉身,見著一個搖著折扇,穿紅色錦袍戴玉冠的男子跨過門檻進來。
他身后還跟著幾個家奴。
男人一身貴族氣質,下巴微微抬著,瞧一眼姚青凌,再看了眼藺拾淵,諷刺地笑著說:“姚青凌你拼死拼活鬧和離,這才過了多久,就養小白臉了?”
姚青凌蹙著眉毛,盯著男人看了會兒,淡聲道:“我認識你嗎?說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信王連承泰呆楞著眼睛。
姚青凌不認識他?
她居然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