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又是數顆毒煙彈投出,毒煙滾滾,在殿中到處彌漫,殿中人等更如無頭蒼蠅般亂竄,就連那些巡哨的家丁護院,吸入毒煙后也個個拼命咳嗽,恐懼的嚎叫。
“行動一刻鐘之內,將他們全部殺光!”
崔奇巾布之內,傳出沉悶的命令聲音,還有隱含不住的殺氣。
嗆啷啷戚刀出鞘的聲音不斷,長刀閃耀的光芒中,崔奇等人有若游龍,往廣場內亂蓬蓬的各人沖去……
靜靜的黑夜,會館忽然火光燭天,前、中、后三進院落皆盡籠罩在煙火之中,驚得無數人驚醒過來,推窗觀看。
而在這時,守備府邸之內也傳來凄厲的嚎叫聲:“快來人哪,有刺客……”
今夜,靈丘縣城注定無眠。
十一月初二日,山西鎮,代州,未時。
指揮使郝永勝,帶著幾個家丁,大搖大擺走在大街之上,算算時辰,天后宮戲樓下一場大戲,很快就要開鑼了,想起那日見到的那青衣,他心中就癢癢的,那青衣雖是男兒身,卻將貞節女性那種剛烈,端莊,扮演得淋漓盡致。
郝永勝心中有如貓抓,若這青衣穿上戲服,在床上這樣這樣,不知滋味如何?
可恨的是,年青知州,年老守備,還有幾個指揮使,都不約而同注意上這個青衣,自己想要獨吞,看來難度很大,不過相互輪著玩幾天,便是知州,應該也會給自己這個面子,畢竟老守備快退了,自己在各方支持下,任下一任守備呼聲很大。
前方大搖大擺走來幾個士兵,斜戴著紅笠軍帽,身著破舊的鴛鴦戰襖,大冷的
天氣,個個仍然敞胸露杯的,胸口的黑毛一個賽一個多,他們神情囂張,一路過來掀翻攤子若干個然后滿不在乎拋下一錠銀子。
個個口中大笑:“爺發了大財,有的是錢。”
看他們兇神惡煞的樣子,行人紛紛避散,郝永勝見這幾個軍士直直過來,暗叫倒霉,也不知哪來的兵痞,去哪打家劫舍,到大街上顯擺來了。
以他的身份,自然沒有跟幾個小卒讓道的道理,只是自己急著早點看戲,更想見到那個讓自己魂與色授的青衣,也懶得端身份了,而且誰都知道,現在兵痞惹不得,動不動就嘩變。
他讓了道,身旁幾個家丁卻是不忿,他們跟著郝指揮使,在義州城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人不高看一眼?幾個卑賤的小卒,也想讓自己讓道?
只是郝大人都讓道了,他們沒有不讓道的道理,各人暗暗打著事后打探,這些家伙哪個營的,再好好算帳的心思,不情不愿地讓開。
只是一個家丁心下憤憤,不免動作慢了一些,經過他身邊的幾個兵痞,其中一人,眼睛一瞪:“好狗賊,爺爺面前,敢不閃讓?”
在那家丁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他伸出蒲扇似的大手,向他的臉上扇去。
這家丁躲都來不及躲。
“啪!”
他感到眼睛前冒起了金星,腦袋嗡嗡的,嘴里發甜。
他一吐,幾顆牙齒連著血水吐出來。
他呆若木雞,隨后啊的一聲,大叫:“敢打我,老爺跟你們拼了。”
余下家丁也是個個同仇敵愾,與他一起上去扭打。
郝永勝心急如焚,喝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不知不覺中,余下的幾個兵痞,已經將他包圍中間,郝永勝忽然心中一凜,他也是軍伍出身,精惕性還是有的,一眼瞥見,各兵身上配的戚刀,他們只是普通兵頭,哪有這種優質的戚刀?
這個念頭剛剛騰起,眼角寒光一閃,他知道,身旁已經有人拔刀向他殺來。
這個瞬間,郝永勝只來及略略避開身體,只覺一寒,他的右臂已經離開身體,郝永勝大聲慘叫,連滾帶爬。
刀光又是一閃,鋒利的戚刀,又從另一側,深深刺入他的左邊肋骨,郝永勝驚天動地的嚎叫,口中血沫,大股大股涌出,劇烈的痛苦,讓他全身抽搐,他全身都是血水,面部肌肉,己然全部扭曲。
而那幾個家丁,目瞪口呆中,措手不及,被兩個“兵痞”瞬間殺死。
郝永勝此時滾在地上,感覺全身的力量似乎都消失了,不過求生本能,還是讓他拼命往前爬去,幾個“兵痞”追在他身后,不斷亂刀連砍。
郝永勝挨著刀,嚎叫著,努力往前爬行,一路流下滾滾熱血,寒風中冒起騰騰熱氣。
突然發生的血案,讓街上行人驚叫,又遠遠圍成一圈觀看,看那幾個“兵痞”因為口角,當場殺倒指揮使大人,更肆無忌憚,一路追砍追殺。
終于,郝永勝的聲音不在,他趴在地上,雙目圓睜,似乎死不瞑目。
幾個“兵痞”互視一眼,其中一人上前,探了探郝永勝鼻息,點了點頭。
為首一人環視周遭眾人,他一腳踏在郝永勝尸體上,猛地從懷中摸出一疊傳單,用力一拋散,讓它如雪花般散滿街道,厲聲喝道:“奸商賣國,奸人庇護,有敢同流合污者,人人得而誅之!”
在城內守軍趕到時,己然不見幾個“兵痞”身影,只余郝永勝等人尸體,倒在滿地的血泊之中。
很多傳單,也被轟搶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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