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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7章 血肉

      謝一科等人滾滾沖去,前面兩排的夜不收們,在距離清騎三十步時,都紛紛舉起左手中的手銃。

      對面的正黃旗哨騎們,前方一、二排的,大部分是這股清騎的馬甲兵,看靖邊軍的夜不收整齊舉起手銃,他們很多人都是面色蒼白,喉結劇烈地滾動著,面對靖邊軍的火器,沒人不害怕。

      而且火器不比他們的標槍、鐵骨朵等投擲武器,發射的時候動作不明顯,難以預料閃避,待扣動板機,銃彈過來后,再躲避或許己經晚了。

      預判雙方距離,是馬子仁這個第一排把總官的事,他一手持著長刀,左手舉著自己的手銃,舉銃的手紋絲不動。

      他面沉似水,看對面韃子猙獰的神情,己經清楚可見,他們很多人持著自己的標槍等物,己經準備投射。

      估算雙方進入二十五步,他猛然喝道:“放!”

      銃聲大作,刺鼻的白煙股股騰起,瞬間就被急馳的馬匹甩到后面。

      一二排的靖邊軍夜不收一齊開銃,對面的正黃旗哨騎們,早己全神貫注,聽聞銃聲后,他們下意識閃避,想要來個鐙里藏身什么的,然他們的動作哪比得過銃彈?

      就見一個個正黃旗韃子身上冒出血花,慘叫著摔于馬下,還有一些韃子的馬匹被擊中,痛楚受驚之下,發狂地亂跳起來。

      轉眼間,就有一二排。甚至第三排韃子們。八、九個人馬中彈傷亡,洶涌而來的正黃旗騎兵為之一滯。

      不過轉瞬間雙方更近,那些剩余的韃子吼叫著,不說一二排的殘余韃子,便是第三排的巴牙喇們,隨著策馬沖近,也是拼命投出他們的標槍,鐵骨朵等武器。

      悶哼痛楚聲,這些正黃旗的韃子,竟然大部分用右手投射武器。不可否認他們準頭很足,面對射過來的標槍,飛斧等物,馬子仁等人紛紛閃避。

      不過總有人反應不及。馬子仁身旁,就有一個夜不收戰士,被電射來的一桿標槍直接貫穿胸口,巨大的慣性,直接帶得他摔落馬下。

      一柄飛斧盤旋過來,差一點就切中馬子仁的脖子。

      板凳的眼前,一個鐵骨朵帶著寒光,向他的面門急速射來,這鐵骨朵,就象他的大鐵錘縮小版。錘身上還盡是尖刺。

      吼!

      板凳喉嚨中發出低低的咆哮,右手持的鐵錘有若無物,輕松地一撩,當的一聲,火星四冒,那鐵骨朵不知飛向何方。

      他左面一個夜不收,卻沒有板凳的反應力,而且判錯了前方一武器投來的方向,被一柄飛斧切中左面的脖子。

      他一下滾落馬下,脖頸處的血液。如噴泉似的噴涌。他死死捂著自己脖頸,拼命在地上掙扎著,不過鮮血仍不停的從他十指間涌出來,他兩眼睜得大大的,不知在想什么……

      還有一些夜不收人馬被鐵骨朵等射中。悶哼聲中,紛紛落下馬來。

      清兵的投擲兵器。近距離內威力很大,竟也給靖邊軍的夜不收造成七、八人馬的傷亡。

      特別前排的夜不收們,更是傷亡慘重。

      不過此時兩股鐵流己經迎面對撞,殘酷的冷兵器肉搏開始。

      馬子仁一聲怒吼,與一個馬甲兵錯身而過。擦肩而過的瞬間,堪堪避過這馬甲刺來的馬叉,刀光一閃,一刀劈在了這馬甲的后脖上,帶起的血霧中,直接將這馬甲劈落塵埃。

      他這種劈法,也是騎刀的要術,由敵人的后面往身前劈,這樣對戰時,不至揮空失去平衡,也不會因為騎刀卡住,拔不出來。那種順著馬速砍人的刀法,一般都是將馬刀直接橫著不動。

      不過對上披著重甲的敵人,顯然效果不佳。

      揭一鳳的馬術己經加以最大,看準前方一個持著虎牙刀的馬甲,借著馬勢,手中沉重的鐵錘,狠狠向他砸去。

      那韃子同樣身形極為壯實,高高尖頂的頭盔下面,是一張布滿疤痕的臉,他神情猙獰,極力要將虎牙刀輪起揮下,

      不過他剛剛右手扔出一個鐵骨朵,然后取虎牙刀在手,揭一鳳己經狠狠沖到他身前。

      這些正黃旗的韃子,以為靖邊軍是別部的明軍,敢在近距離內,用右手投擲武器?這生死的一息間,因為剛持武器在右手的緣故,無論是力道或是預判力,都差了巔峰狀態的一大截。

      就算他反應快速,身體上己經配合不過來,他的虎牙刀剛剛輪起,揭一鳳的大鐵錘,己經重重掃在他的刀刃上。

      巨響中,這韃子虎口破裂,虎牙刀脫手而出,在他恐懼的目光中,揭一鳳的鐵錘,順勢掃過他的頭顱。

      大好頭顱!

      一顆大好頭顱,霎間有如爛西瓜,四分五裂,血雨飛揚。

      便是揭一鳳的馬匹快速閃過,還是有一些血肉腦漿,濺到揭一鳳的頭上,臉上,甚至有一些進入他的嘴巴。

      一股咸咸的,甜甜的味道。

      揭一鳳腦海中下意識閃過一個念頭,老子沒吃過人肉,原來是這種味道。

      似乎思維跟不上本能,迎面過來一桿虎槍,前方那韃子一身閃亮盔甲,盔管上插著一根雕翎,眼神兇悍殘忍,竟是一個前鋒營的韃子。

      這韃子不愧是百戰軍士,無論是時機還是槍勢,似乎都妙到顛毫。不過他唯一犯的錯誤,就是不該用右手扔武器,使他的力道與預判力,都與前方一個韃子一樣。

      兩馬相錯,電光石火的一剎那,揭一鳳身形微錯,長長的虎槍槍刃,將揭一鳳頭上的氈帽挑落,不過他同時右手一掃。

      雖只是一掃。但借著馬勢。力道卻是強勁無比。

      轟!

      他的大鐵錘,重重砸在他的右面肩背上,筋骨碎裂之聲大作,這前鋒營韃子口中鮮血狂噴,伏在馬上奔跑數步后,還是一頭載落下來。

      不知他臨死前,會不會后悔,自己在靖邊軍面前,不該右手扔出自己的鐵骨朵。

      瘋狂的吶喊聲,兵器交加聲。雙方戰士臨死前的慘叫聲不絕。

      這種冷兵器的戰斗,是如此的殘酷,生命的收割,是如此的快速。不過因為韃子哨騎沖上前來。大部分使用右手投擲武器的原故,此時的戰斗,反而是靖邊軍夜不收占了上風。

      謝一科持著自己的馬槊,在高速運動的馬匹策得穩如泰山,迎面過來,是一個正黃旗的巴牙喇壯達。

      他身材不高,但極為強壯,張著嘴,露出黃黃的犬齒,口中發出低沉的吼叫。給人以野狼般的感覺。他持著長長的挑刀,剛將一個夜不收劈落馬下,精光閃閃的盔甲上,還沾著那戰士的血肉。

      看謝一科的馬槊直指他的咽喉,他竟然沒有露出絲毫的驚恐,眼睛瞬間血紅,喉嚨再發出若野獸般的大吼,雙手一揚,那挑刀就要向謝一科劈來!

      “死!”

      謝一科清秀的臉,全部扭曲起來。二馬相錯間,他手中精良制作的馬槊,沿著玄妙的軌跡,一下刺中了這巴牙喇壯達的咽喉。

      嗤的一聲,馬槊長長雪亮的槊刃。沖破喉骨阻力,似乎撕裂該韃子喉內組織及肌肉。數股血花激射出來。

      一股力道傳入謝一科手中,瞬間謝一科的手指詭異抖動,卸去那股力量,同時他馬槊的槊桿微微拱起,眨眼間,這巴牙喇壯達死不瞑目的尸體被彈走。

      與此同時,這壯達那殘留血痕的細長挑刀刀刃,堪堪離謝一科的頭顱不遠,隨后無力掉落塵埃。

      轉眼間,謝一科眼前一空,雙方己是互沖而過。

      此時的戰況,三十個出戰的夜不收,策于馬上的,還有十七人,而韃子那方,只余十三人。

      他們出戰時有三十四人,死傷于夜不收等人銃下,不過八、九人馬,余下大部死傷,竟都是肉搏造成的。

      他們選錯對象,選錯戰術了,面對余部豆腐渣明軍可以近距離右手投擲武器,面對靖邊軍,如此做法,只有死路一條。

      看看身旁余下的兄弟,很多人身上還帶著傷,謝一科咬了咬下唇,再次吼道:“殺光韃子!”

      當先回馬奔去,余下眾人,紛紛吼叫,調馬同樣緊隨而出,揭一鳳與馬子仁,仍然緊奔在謝一科身旁。

      同時馬子仁的胸口處,不時有鮮血滲出,他一刀又將一個韃子劈落馬下,同時胸口處也被該韃子劈了一刀,雖內中穿了鎖子甲,不過仍留下一處深深的傷痕。

      ……

      達素心中無比的憤恨,如此戰果,是他沒想到的。

      方才的戰事,他沒有投擲武器,加上他戰技嫻熟,所以用虎槍刺死了兩個明軍夜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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