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那延慶州知州吳植,那是進士出身,吳植平日治家甚嚴,其子吳略今年二十,也是才華橫溢。十七歲就中了秀才,算算鄉試將近,如果吳略再中舉人,吳家便父子二人皆中舉人,那耳是讓人津津樂道的事情。將女兒許配給這樣的人家,紀世維夫婦都很愿意。
不料紀世維冷著臉道:“不必去了。”
他的夫人驚訝地道:“老爺小這是為何?”
紀世維忽然大叫:“為何?那吳植己遣人前來
他看了看左右,道:“你們都退下吧。”
堂中一干丫鬟下人慌忙作鳥獸散。
見堂內無人后,紀世維續道:“那吳植己遣人前來,說是其子愚鈍。高攀不上我們紀家,決意取消這門親事。”
他夫人叫道:“吳植老糊涂了嗎?怎么會這樣?”
紀世維嘆道:“老夫也是不明,便詢問那吳府前來之人,他私下與本官說,吳知州宣稱嬌兒德行有虧,非是娶妻良配,他吳家家謹甚嚴。怎么能讓這樣的媳婦進門?便決意取消這門親事。”
他越說越怒:“老夫堂堂一路兵備,竟被屬下退婚,傳將出去,同僚恥笑,老夫的臉面何在?”
紀大人憤怒大叫,還指了指自己的臉面,他的長相本來頗為俊雅。此時己經氣得變了形。奇恥大辱啊。紀世維
從政多年,從來沒有受到這樣的羞辱。
他夫人呆呆出神:“一派胡。一派胡,嬌兒最是乖巧,她哪來的德行有虧?”她咬牙切齒地道:“吳植老匹夫敢如此說道我們家嬌兒,老爺。他是不將您放在眼里啊。”
紀世維憤怒道:“老夫遣人探知,延慶州城己是傳得沸沸揚揚,說道我們家嬌兒在保安州城與那個操守王斗勾勾搭搭,行為浮浪。
你說,嬌兒現在是不是在保安州城?這傳來的消息,哪還有假?”
他夫人尖叫起來:“嬌兒不會這樣的。定是有人惡意中傷,毀壞嬌兒名節。老爺,這里面有陰謀啊,您仔細想想,這宣鎮中,有誰想對您不利的?”
她沉吟:“難道是吳植老匹夫看上了您的個子?”
紀世維終于安靜下來,他有氣無力地道:“我己派人前往保安州,等嬌兒回來后,事情一問便知。”
“兵憲,東路參將毛繽前來拜訪,說是與大人商議永寧城守備的人選事宜。”
一個家人悄悄進來,向紀世維稟報道。
“毛繽?”
紀世維“哼了一聲,前幾日,東路永寧守備伍云嵩突然病死,關于新任永寧守備的人選,紀世維己經擬定了幾個名單,不過東路參將毛鎮也有人選,便是大力保舉保安州操守官王斗為永寧城新任守備官。
說起來,現在毛繽是以萬全都司都指揮同知的身份充任宣府鎮東路分守參將,從二品的官身。紀世維現在是山東布政使司右參政的官身,仍充任宣府鎮懷隆兵備官,從三品的官身。
紀世維與毛繽在東路一個管軍。一個管政,理論上二人是平等地位。不過大明文貴武賤,事實上。東路諸事都是由紀世維一力主導,不過為了宣揚文武和睦之意,對毛鎮推薦的人選,紀世維至少在表面上也必須表示重視。
對毛鎮推薦的王斗,以前的紀大人還是很欣賞的,勇猛敢戰,治政治軍又頗有能力,他在保安州城干得轟轟烈烈,每每紀大人聞聽都是感嘆不己,大明的將官,如果都有王斗這么賣力,何愁天下不平?只可惜王斗資歷淺了一些,他去年升任保安州城操守官己經勉為其難了,現在更要高升一城的守備官,難啊。
現在王斗不過是從三品的指揮同知官身,任操守官也不久,就想充任一城的守備官,名不正,不順,怕是東路各將官心中不服,除非王斗己是衛所的指揮使,或是都司的都指揮金事。這還有希望。
不過毛繽也說得對,大明現在局勢危急。對有用的人才,就要破格使用,又何必在真該人資歷是深還是淺?那王斗有才,短短時間內就將保安州城治理得井井有條,這樣的奇才。更該為大明出力,調到更重要的崗位上去。
說得紀世維也有些心動,他對王斗越來越看重,如果自己不拘一格提拔重用他,想必王斗高升,以操守官升任一城的守備,更會對自己感恩戴德,盡收這員勇將之心。
當然,這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的紀大人,一看到王斗的名字便惱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