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紅著眼,他口中酒氣四涌,他低聲道:“老弟,哥哥再透露一個消息給你,你要有所準備。”
王斗道:“什么消息?”
張貴低聲道:“我已得到確切的消息,等過些時日,那杜真正式上任后,他第一件事便是將你調離靖邊堡,由他那個新任大舅子吳善擔任靖邊堡的屯長。”
王斗大吃一驚,那邊韓朝幾人聽到,也是一下子站了起來。
王斗快速平靜了下來,他示意韓朝等人少安毋躁,他淡淡道:“張老哥說的可是真的?”
張貴見王斗這么快就平靜下來,也是心下暗暗贊賞,他冷笑一聲,道:“那杜真以為舜鄉堡是鐵桶一塊,不想那邊也有我的人。老弟不必懷疑,這消息千真萬確,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依張貴說的,往日這各堡的管屯官人人惟恐避之不及,不過靖邊堡現在發展起來,人口土地眾多,可是人人垂涎,任了這靖邊堡的管屯官,大有油水不說,杜真一系還可以嚴重打擊王斗的力量,可說是一舉兩得。
況且原來那個吳善與王斗有仇,由他來擔任靖邊堡管屯官,分外有報仇的快感不是。
王斗心中閃過殺機,這靖邊堡是自己的心血,是他最后的
底線,任何想動靖邊堡的人,都得拿命來換。
他玩弄酒碗良久,最后說道:“多謝老哥告知我這個消息。”
……
出了董家莊百戶官廳后,韓朝與鐘調陽焦急地想說什么,王斗一擺手道:“先回去再說。”
他對韓朝道:“韓兄弟,你帶些人去舜鄉堡,探聽清楚這消息是不是真的。”
韓朝鄭重地答應了。
幾天后,不斷有風聲傳來,舜鄉堡暫代防守官杜真,放靖邊堡管屯官王斗才能出眾,有意將其提拔重用,可調往輝耀堡任貼隊官,原輝耀堡任貼隊官王有金另有他用。
靖邊堡堡內軍戶也聽到一些風風語,人人都是慌亂,他們在王斗的帶領下剛剛過上好日子,如果王斗被調走,他們怎么辦?誰知道新來上官是怎么樣的。
堡內人心惶惶,這些天總旗官廳外滿是來探聽消息的堡內軍戶。王斗只是安撫堡內大小軍戶,道謠不足信,自己身為靖邊堡的屯長,永遠都會是他們的屯長。
王斗讓他們只管在堡內安心生活耕種,并讓齊天良領著各人繼續秋播不能斷。
……
八月二十二日這天,韓仲與高史銀也是急沖沖而來,詢問王斗那舜鄉堡傳來的消息可是真的?
王斗見韓朝已是從舜鄉堡回來,便招集幾個心腹議事。
在王斗書房內,韓仲、齊天良,楊通,高史銀,鐘調陽幾人都是端坐位上,聽著上首的韓朝匯報自己從舜鄉堡探聽所得。
書房內這幾人,便是王斗在靖邊堡的決對心腹了,至于鐘榮,他是文人,有些事情不方便讓他聽到。還有堡內的王天學與李茂森等人,他們現在還不屬于王斗這個核心圈子。
韓朝說道:“小的去了舜堡幾日,依小的探聽到的情報,張貴大人說的確是事實。小的曾在茶肆聽那吳善對手下放,說是不久自己就會調到靖邊堡去任屯長,到時眾人一起調去,大家吃香喝辣。小的還聽那吳善得意放,說是大人往日得罪他,現在是報應懲罰,他迫不及待想看調任當日大人臉色如何……”
轟的一聲巨響,卻是韓仲一把將眼前的椅子踢飛,那椅子飛撞在墻上,立時四分五裂。
他大聲喝罵道:“那吳善是什么東西?將自己的親妹子獻給杜真為妾,這才成了杜小兒的親隨,他也配成為靖邊堡的屯長?這慫貨老子當日便想打他,他算什么鳥,我們辛辛苦苦,他也敢來摘桃子?”
楊通與齊天良也是對王斗叫道:“大人,這靖邊堡是我們的心血,一磚一瓦,每一畝田地,都是我們辛辛苦苦建成的。如果我們調走,便什么也沒了,大人快想想辦法。”
鐘調陽沉默地坐著,只是看著上首的王斗,他旁邊的高史銀出乎意料的沒有說話,只是神情猙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斗平靜地坐著,下面各人叫了半天,最后都是安靜下來,只是用目光看著王斗,看他怎么做。在靖邊堡,王斗向是各人的主心骨,他們只希望王斗拿個主意出來。
王斗淡淡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手上端著瓷杯,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
他在書房內來回走了幾步,忽然冷笑一聲:“那杜真以為我王斗是個任人搓揉之輩。”
一聲脆響,竟是王斗將手中的瓷杯生生捏錯,由于用力過猛,幾塊瓷碎甚至深深扎進肉內,鮮血流了出來。
王斗低頭看了一會自己的手,他抬起頭來,目光已是陰沉寒冷:“我會用事實向他證明,他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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