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點點頭,這一點他也想到了,如果世界的暗面真是一場盛宴,真正的亞歷山大?布寧也就是個在桌邊服務的。
“所以血清不是用那條大龍的血加工的?”楚子航問。
布寧搖搖頭,“那家伙確實是這么跟我說的,但應該是假話,雖然我也不知道血清是從哪里運來的。”他頓了頓,接著說了下去,“我們這個組織的價值不過是榨干成員的金錢,讓他們心甘情愿地為老板服務。他選擇有原罪和貪婪的人,放出一點小誘餌,遙控著俄羅斯的商業圈,世界上別的地方也應該有類似的組織。我私下里統計過,過去的二十年里老板從俄羅斯拿走了大約300億美元,那么在經濟更發達的地區,他的獲利會成倍地上升。”
“綜合過去二十年里世界各國的經濟總量,保守點計算,那家伙一年要收240億美元的買命錢。”蘇恩曦迅速給出了精準的答案,“現金。”
“這么多?”楚子航感嘆。
“不精準,你比過去傻多了。”蘇恩曦搖搖手指,“世界上當前最大的上市公司是微軟,市值一萬億美元,每年的利潤超過200億美元。換句話說,這位老板光是賣血清這一項,每年賺得跟微軟一樣多。任何已知的富豪都沒賺過那么多錢,這還沒有計算他其他方面的收益。所以你的老板可能確實是世界之王之類的東西,應該比我家老板要有錢。”
“所以你倆不是一個老板?”路明非指指布寧又指指蘇恩曦。他看了一眼零,沒忍心指,零沉默地看向窗外,似乎根本不感興趣他們的話題。
“我倆要是一個老板,你早就被順順當當地送到目的地了,哪來這么多波折?”蘇恩曦哼哼。
“難怪那家伙那么想參加那場宴會,”楚子航說,“世界之王的宴會。”
“那么誰是那場宴會的賓客呢?”布寧緩緩地說,“或者那只是一張空蕩蕩的餐桌,餐桌盡頭只坐了一個人,吃著全世界的血肉。”
路明非微微戰栗,這種畫面想像起來真是恐怖。
“但我老板非常在意您,路明非閣下,您也許是唯一有幸前往那張餐桌的客人。”布寧又說。
“希望他的廚師烤肉有你那么好。”路明非笑笑。
“所以世界的暗面,應該是真實存在的,不是那家伙的妄想。那是一個非常嚴密的組織,他們管理著龍的秘密,至于血清的制法不過是諸多秘密的一項罷了,他們也在暗管理著世界的秩序。龍的秘密從不曾泄露出去,因為意圖泄露的人都被除掉了。他可是從古到今一直存在,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皇帝,歷史上留名的皇帝有可能都是他們的傀儡。我們沒有任何人能對抗他,可能世界范圍也沒有,除了你。”布寧凝視路明非的眼睛,“你也許不僅是他的客人,還是他的敵人。我猜他對你更多是恐懼。”
“我聽起來還蠻酷的。”路明非隨口說著,禁不住浮想聯翩。
如果這世界真的是神統治的,或者某個自命為神的家伙,而這位神坐在一張神秘的餐桌后無聲地吞噬著世界的血肉。他唯一恐懼的對手是一頭惡魔,這頭惡魔寄居在一個毫無存在感的家伙的身體里。那么神是希望惡魔永遠都沉睡,還是蘇醒了決一死戰呢?又或者惡魔和神其實是一對雙生子,他們互為鏡像,注定只能有一個活下來。
真是越想越精彩,簡直可以寫出一部來。
“我沒有得到那份地圖的拷貝,原本這個工作是那家伙的,但他大概是不想自己成為被犧牲掉的先鋒,所以他要我代替他承擔這項工作。我根本不知道我們要去那里,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它非常接近北冰洋海岸線。我被要求記住一個密碼,用于打開那個地方,但我暫時還不能把這個密碼告訴你們,因為我也想去看看。”布寧幽幽地說,“去世界暗面的餐桌上看看。”
“應該不是去吃肉喝血的吧?”蘇恩曦說。
“被遺棄的牧羊犬,要回去看看自己的主人。”布寧幽幽地說。
“你呢?”路明非轉向蘇恩曦。
“我就很簡單了,出身平凡的少女,艱辛的童年讓我很早領會人生的真諦,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嘛,混社會以后干過很多不同的工作,給一些沒孩子的家庭送溫暖啦,在賭場陪有錢的大爺殺殺時間啦,順帶讓社會貧富分化稍微小一點,后來就遇到我老板了唄,去哈佛鍍鍍金,去倫敦交易市場打幾個滾,幫他賺點錢理理財,講真我是個財務人員,一般不出來公干,但沒辦法,公司小人手不夠用,我這次是本著出差度假順帶看極光的想法來的,啥都不知道啥都不曉得,核心工作就是滿足您的一切要求,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蘇恩曦聳聳肩,“講真這個加油站是我建的,雖然不太清楚為啥要在這個偏僻地方建加油站,但我們公司的宗旨是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老板說要有光,那就得有光!”
“加油站不是你老板建的么?”路明非吃驚地看向布寧。
“我只是知道這里有個地標,可以加油,我不知道這個加油站是誰建的。”布寧搖頭,“但它確實不像是我老板的風格,他應該不會給我們準備那么好的伏特加。”
“所以可能我們還有另一個地標可以加油?”路明非嘆了口氣,“想送我去那里的人可真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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