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還那么精神，莫非是心潮澎湃？”蘇恩曦慢悠悠地說。

頂層的大套房里，鋪著絲綢床單的大床上，兩個女孩并排仰臥，都睜眼看著屋頂。

023號城市，布寧的服務團隊人數不少，都住在不遠處的簡易住宅樓里，條件遠沒有貴賓們的公寓舒適，蘇恩曦就溜來零的房間里睡。在這個荒遠的廢城里，警衛并不多，廣袤的凍土帶才是安全保障。

“沒事。”一如既往的簡短回答。

“今晚出去幽會，說了什么交心的話？”蘇恩曦一個翻身，玩著零胸口的蝴蝶結，兩眼閃閃發亮，跟大灰狼似的。

“你沒在我身上裝竊聽器？”

“就裝了那么一次！說得我好像多愛知道你們那些小事情似的！”

“問他是不是想死在西伯利亞。”

“他怎么回答的？”

“他說他不想死，他還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東西。”

“階段性心軟了？”蘇恩曦一把捏住零的臉蛋，看似兇狠，其實是捏著玩，“背叛老板的話，沒準會死哦！雖說是最心愛的小棉襖，但你要是真壞了他的事，他也會狂怒的。”

零靜靜地躺著隨她捏，“他要去那里是命運，命運不是劇本，不能改寫。”

“哎喲喲，命運，說得那么嚴肅。”蘇恩曦撇嘴，“那你還問個什么勁兒？趕快送他一程咯！”

“只是想知道他在想什么。”零輕聲說，“想聽聽他的遺。”

“都想那么明白了，還不抓緊時間？我們都到西伯利亞了，一步之遙！要我說趕快甩掉那幫人，帶著路明非出發！”

“在這里行動，最好有布寧的幫助，這是他的地盤。”

“不就是趕路的事兒么？”蘇恩曦哼哼，“妞兒你是懷疑老娘的財力？布寧能搞到的，我能搞不到？米26直升機了不起么？我給你整一個隊來！你和路明非各坐一架，四架負責護航，還有兩架負責在前面飛8字給你們開路！”

“我還想知道這幫人到底為什么來。”

“軍火商的小買賣，關我們什么事兒？”

“不，布寧要交易的絕對不是軍火，”零輕聲說，“還有，這幫人都不干凈。”

“不干凈？”蘇恩曦一怔。

“只要靠近某個東西，我就能解析它的結構，生物也不例外。這群人幾乎都有龍族血統。”

蘇恩曦吃了一驚，“一群混血種軍火商？”

“但都不是高階血統，如果是在卡塞爾學院，可能d級都算不上。但這么多混血種聚集在一起，如果說他們根本不知道龍族的秘密，是不可能的。”零頓了頓，“只有一個人例外。”

“克里斯廷娜？”

“不，唯一干凈的人，是亞歷山大?布寧。”

***

夜已經很深了，雪下得越來越兇猛，023號城市里到處都是風的尖嘯聲。

酒館里照舊燈火通明，這座城市里的酒局從不謝幕，只要你還

有喝下一杯的量，服務生永遠會給你續上新的美酒。

不過少了克里斯廷娜的酒局終究還是缺了點活力，貴賓們散去過半，剩下的都是路明非曾在布寧家見過的那些年輕人。

紅發的索尼婭，那個在布寧家餐桌上一口干掉過二兩茅臺的漂亮女孩，擦燃了一根火柴，靠近面前的啤酒杯，杯立刻飄起了淡青色的火焰，可想而知這杯酒的烈度。

酒桌上的客人們都鼓起掌來，索尼婭站起身來，抓起啤酒杯，吹滅火焰，一飲而盡，滿桌都是歡快的口哨聲。

這種俄羅斯風格的喝酒游戲被稱為“熊爪”，從一大杯啤酒開始，第一個人喝一口，倒入伏特加添滿，第二個人再喝一口，倒入伏特加添滿，轉著圈喝下去，酒精度越來越高，最后變成一大杯純伏特加。當這杯酒烈到可以被點燃的時候，就由輪到的那個人一口喝干，然后游戲重新開始。

這種“往死里喝”的游戲他們已經玩了半個晚上，還能在桌上戰斗的是酒量最豪的那幾個。

索尼婭緩緩地吐氣，吐出的幾乎是一口純粹的酒精蒸汽。

她靠在沙發靠背上，叼上了一支“莫斯科人”卷煙，斜眼看著右手邊那個英俊的卷發青年，透著一股老辣的風情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