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心說怎么就成交了,這不是我的事兒么?你一個助攻你拍什么板?可零已經把手從布寧的掌抽了回來,懸在空等著路明非接。路明非一介秘書,不能不接。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們還要散會兒步,就不陪布寧先生了。”零冷冷地說,“還有,以后如果要見面聊些事的話,最好別跟著我們,直接來房間敲門就好了。”
原來布寧是一路跟著他們,零已經覺察了,路明非卻因為一直在跟皇女斗嘴,忽略了這個鬼鬼祟祟的跟蹤者。不過換個角度想,讓老父親屈尊做出這樣舉動,確也說明那是個得來不易的寶貝女兒。
路明非扶著零走了沒幾步,背后又傳來布寧的聲音,“路先生,那天晚上,我女兒確實是在你的包廂里吧?”布寧的話里透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路明非站住了回頭,“是,但她……不太想見你。”
布寧搓了搓手,看著地面,“我女兒……沒有難為你吧?”
路明非一愣,心說難為?克里斯廷娜怎么難為自己?非要拉自己上賊船當污點證人算不算難為?
“布寧先生的意思,是你有沒有跟克里斯廷娜小姐發生什么不可告人的事。”零冷冷地說。
路明非恍然大悟,孤男寡女酒后獨處一室,老父親這是在操心自家的好白菜有沒有被他這只豬拱了……
布寧干笑幾聲,“和她媽媽一樣,性格有點奔放,對自己的美貌倒是很自信的。我倒是信任路先生是正人君子,但女孩子喝多了主動也是有的。”一邊說著,一邊眼睛滴溜溜。
零冷冷地一笑,“您的女兒已經成年,這些事應該由她自己決定,聯邦安全局的精銳,路秘書這副身板應該是無法強迫她的。這些話沒必要問,即使發生了什么,他不會告訴您,也不會告訴我。我們何必問一些注定沒有答案的問題呢?”
路明非心里慘叫,說哇哇哇剛才分明說好的你在隔壁什么都聽到了,這時候把隊友往火坑里推!可零手上忽然加力,強行拉著路明非離開。
走了好遠,路明非還覺得背后射來的目光簡直是兩束高能激光,要把他整個燒成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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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出很遠,零忽然笑出聲來。路明非從沒有聽過她這么笑,嚇得呆住了。零笑著笑著就蹲了下去,抱著膝蓋還是笑個不停,聽得出這還是她故意壓低了笑聲,以免在夜里傳得太遠被布寧聽到。
路明非傻愣著看了好久,最后居然被零的笑聲感染了,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是笑得有點苦惱。經過今晚的談話,只怕布寧會更加用力地觀察他,想要知道他是不是自己未來的女婿了。如果布寧真的信了這一點,以軍火商老爺子的性格,要么對路明非呵護備至,要么就得準備殺掉他埋在西伯利亞了。
零笑完了站起身來,恢復了招牌式的冷漠,“走吧,逛了那么久,回去還要走好遠。”
“從來沒見你那么笑過,真的那么好玩么?”路明非終于有手可以撓頭了。
“不是,”零輕聲說,“你迤鵠吹氖焙潁裎腋杖鮮賭愕氖焙頡!
路明非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剛才布寧說的那句話,“固執的人,先遇到的那個,誰也比不了。”
回去的路上他們再也沒有說什么沉重的話題,路明非說023號城市倒有點像他小時候住的地方,零也說自己小時候生活的地方也跟這里很像。路明非好奇地追問零是在哪里長大的,在他想來所謂皇女都該長在錦繡堆里,可零卻繞開了這個話題。
返回公寓的樓下,他們要去往不同的單元,零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來,“如果還不想放棄,我可以幫你。”
她沒給路明非說話的機會,徑直轉身離開,高跟靴子踩在雪地上的腳印,像是兔子或者鹿的足跡。路明非在雪地里站了很久,直到紛飛的細雪蓋住了零的足印。
他推開自己房間的門,腦袋嗡的一聲,那身如煙霧般的裸色紗裙子飄在窗前,克里斯廷娜正托著腮幫子跪在沙發上看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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