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能想到呢,這時候他們已經危險得不行了。突然,“哐哐哐”,一陣急促又大聲的敲門聲打破了夜的寧靜。魚墨心里一緊,就像被人狠狠地揪住了心臟。他警覺地看向門口,還小聲問旁邊的助手:“這是咋回事啊?”
助手也慌里慌張地說:“先生,不知道啊,不過看這架勢,來的人肯定不懷好意。”
魚墨皺起眉頭,心里明白事情不好辦了。他動作很快,一下子就把星瀾幻晶花藏到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地方。然后,他才一步一步慢慢地朝著門口走過去,每一步都沉甸甸的。他打開那扇舊門,看到幾個穿著黑色雨衣的人手里拿著槍站在那兒,這些人就像鬼一樣,看不清臉,只能看到一雙雙冰冷冷的眼睛。
其中一個陌生人先說話了:“魚墨,先知早就等急眼了,走吧。”
魚墨心里更害怕了,但還是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說:“你們讓我先把實驗數據保存好行不行啊?這數據對好多病人來說都很重要呢。”
那個陌生人冷笑了一下說:“不用了,我們會處理的,你就別操心了。”
魚墨聽了這話,忍不住吸了口氣,身體開始微微發抖。這一方面是因為屋里冷,另一方面是他心里太矛盾、太掙扎了。他心里很清楚,要是讓厄影先知得到這花的神秘力量,這個世界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墻上掛著的家庭照片。
到了這個地步,也沒辦法了。魚墨慢慢把頭轉過來,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兒子魚昊軒。他的眼神里滿滿的都是對兒子的愛和不舍得離開的情感。這是他最后一次以父親的身份這么安靜又深情地看著兒子了。很快,他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種既舍不得又很堅決的表情,轉過身,對著那些陌生人說:“行吧,我跟你們走。但是我有個要求,我每個星期都要回來看看他們。”
那些陌生人里有個長得特別壯、像鐵塔一樣的男人,他捂著嘴笑了兩聲,那笑聲特別刺耳,還帶著嘲諷的意思說:“哼,我們可不會跟你討價還價的,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沒有選擇的權利。這里設備太落后了,我們要帶你去加拿大。”
魚墨很生氣地瞪著他:“你們這么做是不道德的,這花本來是可以救很多人的命的。”
那個男人卻滿不在乎地說:“道德?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先知說的話才算數。你就別再掙扎了。”
魚墨無奈地低下頭,他知道自己無力抗爭,只能被這些人帶走,去往未知的命運之地。
魚墨的嗓音仿佛被粗糲的砂紙反復打磨,滿溢著深沉的沮喪,像是耗盡了全身力氣,沉沉吐出兩個字:“走吧。”說完,一步一頓,緩緩跟隨厄影先知的手下踏出了家門。他雙唇緊抿,甚至倔強地不肯回頭瞧上一眼,好似只要稍稍回頭,心底那如洶涌潮水般的眷戀,便會瞬間沖破防線,將他徹底吞噬。每向前挪動一步,那狂暴的風雨就宛如鋒利的刀刃,無情地撕扯著他的心肝。
楊黛兒始終安靜地聆聽他的講述,待他話音落下,默默遞上一方素凈手帕。此刻的魚墨,已然淚流滿面,渾濁的淚水順著他那布滿歲月滄桑溝壑的臉頰,簌簌滾落。魚昊軒亦是眼眶泛紅,像被一層薄薄的水霧籠罩著,雙手緊緊攥住父親的手,似是想要借此傳遞所有的力量與溫暖,給予父親支撐。魚墨的眼神有些迷離恍惚,帶著濃重得化不開的哽咽,艱難地啟齒問道:“軒兒,你……你可愿原諒我?”魚昊軒拼盡全力克制著如驚濤駭浪般翻涌的情緒,聲音略帶顫抖:“父親,我都明白,您別再說了,千萬保重身體。”
魚墨抬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花,微微仰頭,稍稍平復了一下激蕩的心緒,緩緩開口說道:“你知道嗎?在我傾盡心血投身的眾多研究項目里,最讓我深感自豪的,就是這星瀾幻晶花。它的誕生很不易,是運用了當下最前沿的基因編輯頂尖技術,巧妙融合了多種生存在極端環境下的微生物的獨特特性,這才具備了在高溫炙烤、高壓擠壓、強酸強堿侵蝕等極端惡劣環境中頑強生存的超凡本領。不僅如此,它的光合作用機制更是經過反復優化改良,能夠吸收并儲存比普通植物多出數倍的能量。我原本滿心期許,它能夠救死扶傷,卻沒曾料到,最后竟淪為他人作惡的幫兇。軒兒,你能邂逅黛兒這么好的姑娘,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天大福分。答應我,千萬別辜負她,定要全心全意護她周全。往后,要是你們倆感到孤獨無助或是迷茫彷徨,就抬頭仰望天空吧,我和你媽媽會化作璀璨星辰,在天上默默守護你們。”
魚昊軒如同小雞啄米般點著頭,喉嚨卻似被什么硬物哽住,只能擠出低低的嗚咽:“父親,謝謝您……謝謝您給予我生命,教會我如何去愛這個世界。”
這時,魚墨的胸膛劇烈起伏,猛地劇烈咳嗽起來,咳得滿臉通紅,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楊黛兒見狀,心急如焚,匆忙關切問道:“您是不是口渴了?我這就去倒水。”說著,她轉身疾步走向一旁,片刻功夫,就端了杯水匆匆折返,小心翼翼地遞向魚墨手中。
魚墨微微搖了搖頭,氣息愈發微弱,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在鉆研他們提供的那些技術資料時,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加密文件。這文件暗藏玄機,里面詳盡記錄了星瀾幻晶花的進化路徑以及潛藏的巨大威脅。我耗費了無數心血,總算成功破解了它,結果竟發現,在這星瀾幻晶花的種子里嵌入了一種超先進的自我進化算法,能適應地球上的任何環境,哪怕是核輻射區域都能安然無恙。他們……”說到這兒,魚墨的手指顫抖得如同風中落葉,哆哆嗦嗦地指向那本靜靜躺在一旁的《吉爾伽美什史詩》,繼續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吐露著:“在……在書的夾層中間,有……有我做的筆記,還有一份遺囑。當下形勢緊迫,待我走后,盡早將我火化了,你們……你們務必想盡一切辦法阻止他們的罪惡陰謀計劃……”話音剛落,他緩緩閉上了眼睛,面容安詳平和。
兩天后。
魚昊軒和楊黛兒懷著沉重的心情,將魚墨的骨灰盒妥善安放好后,才邁著灌了鉛般沉重的腳步,朝著李青權的住處緩緩走去。
推開門,就見李青權正悠閑地翹著二郎腿,目光斜著看過來,語氣帶著幾分冷淡:“喲,可算是回來了?汐瑤說在地圖里根本找不到下一處符文地點,你們倆就這么輕易相信了?”
林汐瑤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就像熟透的番茄一樣。她幾步快走到李青權面前,聲調猛地提高了幾分:“李青權,你這是什么態度?怎么,現在又不相信我了?我騙你能有什么好處?”
李青權嘴角一撇,從鼻腔里輕輕哼了一聲,滿是不屑地反駁道:“哼,這誰能說得準呢,說不定有人為了錢,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林汐瑤氣得渾身發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著他的鼻子,憤怒地質問:“你……你,地圖上明明就沒有第二處符文石的標記,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楊黛兒眼疾手快,迅速上前,輕輕拽著林汐瑤的胳膊,將她拉到沙發邊,和聲細語地安慰道:“姐姐,您別生氣,咱們慢慢商量。對了,魚伯伯在那本書里留下了些筆記,還有一段看著像地圖的東西,我瞅了半天,一頭霧水,姐姐您來瞧瞧,認不認得?”
林汐瑤伸手接過《吉爾伽美什史詩》,修長的手指在書頁上慢慢翻著,輕輕劃過楊黛兒指的地方,就像一個專注的考古學家,正在用心解讀古老而神秘的信息。屋子里一時間安靜極了,所有人的目光就像聚光燈一樣,都集中在她身上,都滿心期待著謎底被揭開。
突然,林汐瑤的雙眸就像夜空中閃爍的明亮星辰一樣,興奮地眨了起來。她有意壓低聲音,可是話語里的激動卻像洶涌的潮水一樣,怎么也控制不住:“找到了呢,這些文字隱隱約約地暗示,下一塊符文石的位置就在烏魯克城的廢墟下面,那里原來是伊南娜的宮殿。”
楊黛兒聽了這話,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就像擰成了一個疙瘩一樣,迷茫地問:“烏魯克城?那不是在遙遠的兩河流域嗎?我們要怎么才能到那里呢?”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