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最喜歡哪里的景致?”他微微皺起眉頭,思索著。
她低頭想了想說:“最喜歡書上寫的蘇州那些橋和九寨溝的自然山水。”片刻,她從口袋里摸出一個串著三個銅錢大小的翡翠掛件,給孝略治戴到了脖子上。“姑媽說這三個紅黃綠的翡翠圈代表著福祿壽。送給你,保佑你。”她的臉上洋溢著真誠的笑容。
孝略治想要卸下,說:“這怎么可以,她送你的你就帶著吧。”文以梅咯咯一笑,說:“帶著吧,我有呢,喏,你瞧,姑媽說這些都屬于a品質,跟你那個材質出自同一塊玉。”說著挽起袖子,露出亦是各色相間的翡翠手鏈,只是比剛才那三個翡翠圈要小很多。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
孝略治嘴角微微上揚:“嗯,從一些古詩和歷代軼聞中略有了解,你說了我心里想說的話。那到時我跟你一起去,我保護你,保不準那邊也有小孩喜歡玩響窩窩,到時你又哭鼻子。”
“你壞死了。”文以梅握緊小拳頭,輕輕在他肩膀捶了一下,片刻,輕輕地靠在他肩膀處,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她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他遙望著天邊那片恬淡的云朵,喃喃自語道:“嗯……我堅信那就是我的歸宿,不,是我們的歸宿。”
“你知道嗎?”文以梅輕聲說道,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悔意和羞怯。
“知道什么?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孝略治凝視著她,期待著她的下文。
文以梅回首望向坡上架設在壩子中間的石橋,緩緩說道:“從四年級開始,我們就很少交流了。你去那邊讀初中后,每個星期天我都會來這里。我們的學校很遠,有時候騎車回來會出一身汗,可有時還是會回來晚,而你早已騎車離開了……‘我愿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但求此人從橋上走過……’”
孝略治朗聲大笑,說:“這是佛教四大愛情故事之一,是阿難說的。要化身石橋也是我先化,輪不到你。”文以梅回應道:“這沒什么好爭的,此情此理,男女皆同。”
這時,左上方麥田隴上又揚起一陣塵土,頑皮的春風再次向他們襲來。他連忙扭過頭,背對著風。她則轉過頭,輕輕吹去他眉間的發梢和肩膀上的微塵。孝略治只覺如蘭花拂面,心中一陣蕩漾,情不自禁地在她右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對了,你說為什么我們總是會不約而同地回到這里呢?”文以梅的臉頰上還殘留著紅暈,她不解地問道。
他沉思片刻,抬起頭說:“時光是美好的,卻也是萬物的天敵。對我來說,世間萬物都在意識中不斷加深著某些記憶。有些動物明顯喜歡逆流而上,比如魚。再往大了說,宇宙中的星系又何嘗不是在渦流中緩慢地回歸呢?”
文以梅一臉迷茫,她凝思片刻,微微點頭表示認同。
那天,兩人暢談著大學畢業后的種種憧憬。
夕陽的最后一抹羞赧,在西邊山脊的背后,悄然消失。李阿姨左手提著荷鋤,右肩上挎著白粗布包,包包頭上的縫隙間,灰條野菜怯生生地探出腦袋。看到兩人,李阿姨驚訝地說:“哎呀,今天是星期天呀?天兒不早啦,快回家吧。”兩人相視一笑,手牽手,踏上了歸家的路。
時光飛逝,兩人都如愿考上了大學。盡管孝略治在bj,文以梅在sh,但他們都明白,家鄉那些紫金草的花香,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牽掛。他們對彼此充滿信心,除了每周三封書信,假期或有機會,他們都會去對方的城市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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