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剛過零點,平昀路在柳洛秋臥室邊上的房間悠悠醒來,呆坐半晌,努力想怎么這兩天發生的事。只記得昨晚夢中進入了一個模擬空間,后面零零碎碎的卻怎么也拼接不完整,想是自己近日酒喝多了的緣故。
起床后,敲了敲柳洛秋的房門。
柳洛秋拿著本書開門見狀,笑笑說:“才半夜,去休息吧。明天一起吃個飯。”
平昀路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書說:“哦,你還沒睡啊?我家里還有急事處理,得走了,改日再來討擾吧。車子還臨停在街上呢。你也喜歡萊布尼茨的微知覺理念?”
柳洛秋聳聳肩:“睡不著,打發時間而已。”說時只得把他送到了門外,方才回來繼續睡覺。
柳洛秋翌日醒來,睡眼惺忪地回憶起夢境來。他以前可沒夢到過那么多片段的夢,既新奇又五彩斑斕。恍若真實發生過似的,但大多數片段已經記不起來了。
手機剛開機,叮咚聲就不斷響起,他有些興奮地點開來看,以為是白若云的短信或是電話,一看,卻有些失望,全是葉若蘭的來電提醒,白若云一個電話或短信都沒有。眉頭緊鎖片刻,自語著:“事情總得解決,給蘭子先發個短信吧。”開始編輯起來:“蘭子,看到你的來電了,你放心,蓉兒上大學以前的生活費、學費,我都會負擔的。”編完后思忖半晌,自忖著:一會還要去看蓉兒,也不知她們給蓉兒說了沒有,給蘭子發這個,無非是借她的口轉達給慕容,所以,又覺得還不是時候,便又將打好的字消除了。
想起蓉兒的事,他表情開始凝重起來,自語起一些只能自己聽得懂的話起來:“閎似粒鐘形牟桑愿褚參濾常有〉醬蠖暈業母芯跛平愕苡質に平愕埽業比幻靼祝墑恰墑悄鞘焙蛩認衷諶夢腋芯酰嗔酥滯牽我不敢走近。她跟白若云在這方面類似,但為什么白若云的引力比她的要強烈呢?哎……或許,就是太熟悉了。”腦子里又閃過一句不知在哪看過的話――”我們只接受自己認為配得上的愛。“白若云跟慕容諛院@锝壞魷腫牛然對那個法醫說過的話(早發現四個小時,老白應該還有得救)極為厭惡起來,轉念又厭惡起自己來。他思緒變得越來越混雜,只覺當下得急需找個自由的出口了。回味著白若云的溫香、柔美的曲線。他漸漸的、不由自主地閉眼遐想起來,許久,如高山瀑布般一瀉而下。興奮過后,腦中混雜的念頭終于有所回落。
穿好衣服,洗漱的時候,鏡子中看到頭發有些長了,自語:“嗯,今天必須得理一下發,再去看蓉兒。”又想想下午白若云之約,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是九點十五分。自忖:“去翠嵐峰最多也就兩小時,來得及。”出了洗手間,匆匆吃了些奶奶早就備好的小米粥、饅頭、雞蛋還有腌制泡菜,便去鎮子上的理發店了。
柳洛秋趕到醫院的時候看了下手機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他提著沉甸甸的一堆在超市買的零食。他進了病房見慕容諭嶙磐房詞椋人砸簧ψ潘擔骸拔腋囟蛄誦┏緣摹!狽諾攪舜餐罰囟鄣暮白牛咝說乜擠謐看買來了些什么。慕容閫沸ψ潘擔骸白蟯硭煤寐穡坷砹死矸克粵耍甲癰冶碭绱釉頗匣乩戳耍闃纜穡俊繃邇锏紗笱劬σx艘⊥貳d餃幼潘擔骸襖甲幼蟯碭憒蛄思竿u緇埃鬩恢憊鼗k裉焐銜緄陌啵能下午就過來了。”柳洛秋“嗯”了一聲,扭頭打了個噴嚏,抽張紙巾擦拭一下:“你有沒有感覺,這醫院消毒藥水跟特有的味道,讓這些零食給人一種感覺?”慕容擔骸芭叮渴裁錘芯蹌兀俊繃邇鎪擔骸捌涫擔還饈欽廡┏緣模所有從外面進來的,像是映了一層白光似的。”慕容粲興潁骸班牛閼庋凰擔乙燦辛蘇庋母芯蹌亍d恪竅胨嫡飫锏納實サ靼桑俊繃邇鎰勻壞拇瓜卵哿彼伎甲攀裁矗蹋α誦Γ骸班擰飧齷共緩盟盜ǎ芯跎,時空就是個創造性的藝術舞臺,每一處都表現出美與丑,色彩單調的另一面是祥和與安寧,你不覺得嗎?”慕容尤菀恍Γ骸澳鞘茄劍揖醯謎飫锏幕な懇繳切θ莞餉嫻囊膊灰謊怯兄值壞哪材亍k檔絞笨綻锿蛭锎嬖的意義嘛,嗯……誰又能說得很清呢,是吧,總之……一切都是既定的格局,活出真我,不負時光吧。”柳洛秋嘿嘿一笑:“在這些上面,我們總能想到一塊兒。我到外面打個電話。”慕容0拖卵劬Γ胝拋拋歟仕裁矗是,只點了點頭。
柳洛秋想確定一下白若云下午翠嵐峰之約的事兒。在樓道里撥打她的手機,撥打了幾次,一直是關機。不知個所以然的他,轉來轉去想來想去,也沒個頭緒。便撥打酒店總臺的電話,電話通了后讓轉213房間,對方說白若云一早就退房了。柳洛秋掛斷電話后撓撓頭,心忖:“難道她已經去了翠嵐峰?手機關機那邊沒信號?還是……要設計什么驚喜給我?不行,我也得趕過去了,讓她久等可不好,對,還有花要買。”決定后,進房給慕容擔骸壩械閌亂グ歟晚些再來。”又叮囑蓉兒幾句,親親額頭,便出了醫院。
翠嵐峰。
柳洛秋看了看手機,已經四點半,向山坳來時路望去,半個人影也沒有。
周遭是一些狗尾巴草、車前子、馬鞭草、馬齒莧、灰灰菜、蒲公英、蓍草……在隨著山風搖曳。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身心一震,猛的一回頭,原來是白若云。環顧四周,找尋著她適才究竟是在哪里躲藏著。身后幾米開外到是有塊大石頭,但似乎不可能啊,這半天怎么就沒發現呢?他想。
他問:“是你嗎?”眼前的白若云蒼老了許多,心念飛轉著:“人,真的可以一夜間變蒼老一些嗎?但是,這不應該是幻覺啊,她昨天的樣子跟此刻的樣子在他腦海里電光石火般互換著,快得令他分不清哪個是真實的她。”她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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