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這個自然,哦,對了,醫生,她沒什么生命危險吧?”
李醫生面色有些凝重地說:“生命危險到不至于,不過她的右腿受到嚴重撞擊,恐怕是保不住了,這個你得有思想準備,請盡快通知她的直系親屬過來簽手術同意書。”
王恪殷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爸媽坐飛機已經趕了過來。他跟倆人說:“醫生確診右腿必須截肢。”兩位老人含淚簽了字。王恪殷安慰爸媽:“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們放心,我沒事,爸媽你們大老遠跑來,應該還沒吃飯吧,去吃點東西吧,順便讓讓表哥進來好嗎?”老夫婦倆不敢在里面哭泣,出來在樓道里泣不成聲,揮手讓蔡東荊進去。
蔡東荊預先想了很多要安慰她的話語,坐到病床前看到她的時候,她微笑自若的表情讓他覺得自己的擔憂有點過頭了。他當然不知道她是這么個感念:“她覺得發生這個早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就像白流蘇跟范柳原的感情,是因了烽火交加的那座才還原以愛情的本相。”她看著他憂郁的神情,反而有些自傲。
她平時是個好動的女孩子,身體素質自是比一般人要好一些。不到兩個星期就已經可以出院了。她很平靜地問蔡東荊能否照看她兩個月,她再回老家。他懇切地點頭應允了她。她似乎變得比以往還要活潑,以至于她爸媽讓醫生再檢查一下她,是不是腦子也撞的有問題了。她有些微怒地連哄帶騙打發爸爸媽媽先回去了。
回家后,他做了飯給她吃。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板上,她靜靜地靠在沙發上,像什么事也沒發生過似的,微微歪著頭,眼睛專注地盯著電視屏幕。她的表情平靜而從容,仿佛周圍的世界都凝固了,只有電視里的畫面在不停地變換著。她的手輕輕地放在沙發的扶手上,指尖不時地輕輕敲擊著,似乎在跟著電視里的音樂打著節拍。她的身體放松而舒展,仿佛忘記了一切煩惱和憂慮。
他拿過來一條毛毯蓋在她腿上:“醫生說要注意保暖,還要記住按時吃抗生素。”她看到邊上的手機,“呀”的一聲拿起來打開電話本修改著什么,轉過頭臉頰紅紅的問他:“你是不是看到……”他故作鎮定地問:“看到什么呢?”她笑了笑,不再語。
又過了半個月,她已經可以拄著拐杖各處走動了。她依舊是那樣自信、善良、樂觀地感染著他。她是他“信任”世界里的清新空氣。
她期待著能夠重新站起來,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但她又害怕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她知道,這次事故對她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影響,她可能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自由地奔跑、跳舞。但她也明白,生活總是充滿了變數,她必須學會接受現實,勇敢地面對未來的挑戰。
傍晚時分,他左手提著一些新鮮的青菜和大骨頭,右手拿著一束淡黃色的薔薇,滿載而歸。
入夜,她看著桌上已經煲好的湯,避開了目光,微微皺眉:“這些天喝的這些骨頭湯,我聞著都發愁。”他無奈地撇了撇嘴:“好,明天不喝了。你不是喜歡薔薇的淡淡香味嘛,那花看起來挺新鮮的,喝完聞聞花香就好了。”說完,他撥通了王健的電話,不等他說話,那頭先開口了:“放心吧,東西什么的,還有你交待的話,司機都辦妥了。我有客戶在,先這樣,還有,這些小錢以后就不用給我匯了。”對方掛斷了電話。
夕陽西下,他提著菜籃和一捧鮮花走在回家的路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今天是他和她的重要紀念日,他特意買了她最愛吃的青菜和大骨頭,還有一束她最愛的薔薇花,想要給她一個驚喜。
回到家,他看到她正坐在沙發上,眼睛盯著電視屏幕,似乎在想著什么。他輕輕地走過去,把菜籃放在桌子上,然后拿出那束薔薇花,遞給她:“這是給你的。”她接過花,聞了聞,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夜幕降臨,她看著桌上已經煲好的湯,皺了皺眉頭:“這些天喝的這些骨頭湯,我聞著都發愁。”他無奈地撇了撇嘴:“好,明天不喝了。你不是喜歡薔薇的淡淡香味嘛,那花看起來挺新鮮的,喝完聞聞花香就好了。”說完,他撥通了王健的電話,想要確認一下明天的安排。王健是他的老同學,也是他的好朋友,他們約定明天一起去看望一位老師。
他和王健聊了幾句,然后掛斷了電話。他轉過頭,發現她正看著他,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說:“沒什么,是老同學王健。”說完,他想出去一個人走走,但又覺得此時出去似有不妥。
她臉上露出那種特有的薔薇般笑容:“哦,我好像隱隱約約聽見他說什么辦妥了,什么事呢?”他心中一震,他意識到,李采薇的事應該早一點告訴她。他原原本本把跟李采薇的事說給了她。
他說完了,她的心經歷了一場急速狂飆,好像很累似的緩慢靠沙發滑著躺下。而此刻,這世上她心里最恨的詞語就是“一廂情愿”四個字。她沒想到,他和李采薇之間竟然有這樣的過往。她覺得自己好像被愚弄了,她一直以為他們之間的感情是純潔的,沒想到他竟然背著她和別人在一起。她的心里充滿了憤怒和失望,她覺得自己再也無法信任他了。
天空陰沉沉的,烏云密布。似乎一場暴雨即將來臨。她郁郁地說:“表哥,每次見到你,我都一直以為是虔誠的自己把你從靈魂深處呼喚而來。”她的淚泉終于以無法克制的力量從心底涌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有點驚慌失措地找來毛巾遞給她說:“你別這樣,你……你是我所有親人里面最親的人,我一直是這樣想的。以后我會經常去yz看你。”她擦了擦淚,去洗了把臉過來,笑了笑說:“沒事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他們走出家門,外面的空氣悶熱潮濕,讓人感到有些窒息。小區外面的街燈散射著金黃色的光芒,她仿佛回到了童年,帶他回憶著一些往事,有些甚至他都已經沒什么印象了,但他當然不敢掃她的興,饒有興趣地附和著她。她說:“表哥,我覺得遠古時真的有觀世音呢,我一直想著有天我們能一起去普陀山參拜一下呢。”他哈哈一笑,繼而若有所思地說:“我尊重宗教信仰,一向存而不論。既然你說有,那可能真的有呢,好吧,等來年抽個時間,我陪你去就是了。”她卻淡然地笑了笑:“我想一人走走,表哥你先回去把陽臺上的花搬回去吧?”他有點不放心地看著她,她推他一把說:“我很快就回去了,你放心。”
他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否還能像以前那樣親密無間。他轉身回到家里,陽臺上的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似乎在向他訴說著什么。他搬起花盆,走進客廳,把它們放在了陽臺上。他站在陽臺上,望著遠方的天空,心中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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