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如此甚好。時光如白駒過隙,你也該尋得一位如意郎君,攜手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她卻道:“無論如何,我鐘愛這句臺詞:‘無人能褻瀆我們的愛情。’時間如脫韁野馬,又怎能勒住它的韁繩呢?說不定遇到的都是如唐僧般的人呢。”
他感慨道:“有時候不妨換個視角欣賞風景,抑或換句臺詞,人生就在不斷嘗試中砥礪前行。”她疑惑地問:“哇哦,人生如戲,我可不會責怪你搶臺詞哦。那你到底喜歡什么類型呢?”他淡然一笑,回答說:“呵呵,我嗎?我喜歡gs小橋型那般,古典而寧靜。”她辯駁道:“切,你難道覺得yz的瘦西湖不美嗎?”他忙不迭說道:“當然美啦,舅媽身體還好吧?你有沒有經常給她老人家打電話呀?”她回答道:“托你的福,一切都好。你進來之前,稍早一會兒我還和她通過話呢。怎么樣,xg的妹子是不是很火辣啊?”
他說:“那是自然,夢中的功名,似水流年的風味。遠方的風景,如詩如畫,總是讓人心馳神往,不是嗎?你可曾見過混血兒?他們來自遙遠的地方,卻生得那般美麗動人,你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罷,他緩緩飲盡杯中酒,接著說道:“我即將啟程前往雁門關,魚兮軒的鑰匙就留給你了,得空時,你去幫忙打掃一下吧。”她驚訝地問道:“什么?那里并不算遙遠,你究竟打算在那兒游玩多久呢?”他回答道:“嗯,這個嘛,還真是難以預料,或許我還想去其他地方逛逛。”她欲又止:“我一直好奇,你……”他迅速打斷她的話語,追問道:“我怎么了?”
她咯咯地笑道:“哈哈,你醉酒后通常會去何處顛鸞倒鳳呢?她已經離開四年了吧,你仍然無法釋然嗎?我能察覺到你對那段......”他驀然打斷她,沉聲道:“無論何處,也唯有下輩子帶你領略了,你似乎是有意偏離話題了,自罰一杯酒吧。”他打了個清脆的響指,示意吧臺內的服務員將酒杯斟滿。她嬌嗔地回應:“什么?陪你閑聊還有主題?好吧,陪你飲一杯,嘻嘻,干!對了,表哥你進來之前......上一次笑是在何時?”他用食指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為何要告訴你呢?我該走了。”他心中暗自思量:“也許,人,最難隱匿的便是情感吧。”說罷,他起身拾起外套,邁步向外走去。
次日清晨,一陣清脆而急促的鬧鐘聲喚醒了沉睡中的他。簡單洗漱后,他從冰箱中取出昨晚從一碗居打包回來的炸醬面,倒入鍋中少許純凈水,用微波爐加熱后,便潦草地吃了幾口。宿醉之后,他依舊沒什么胃口。
吃著吃著,他忽然想起她往昔總愛就著鍋爭搶著嘗他燒的菜。他微微一愣,思緒飄遠了片刻。隨即,他收拾好昨晚準備好的行李,拿出手機查看昨晚預訂航班的回執短信,鎖好門。
朝著不遠處一位的士司機招手示意,并告知司機:“麻煩您,去dx機場。”司機點頭回應,隨口問道:“您是幾點的飛機啊?”他答道:“9點45分的。”司機爽朗地說:“好嘞,您系好安全帶,時間來得及。”他笑了笑,應允一聲。
ws機場航站樓外,老同學王健人并未下車,而是遞給他一串車鑰匙:“我還有個會要開,就先走了啊,車讓司機停在那邊了,用完車還是放在我公司院子里就行。”他感激地說:“多謝老同學了,你快去忙吧。”
頭頂上方的流浪云朵或許是擠得太緊,把過冬的衣服都蹭破了,淺灰色的棉絮紛紛揚揚地飄灑著。他微笑著,不時輕輕地搖頭,抬頭望望灰色的天空,又低頭沉思。這時,他嘴角掠過一絲難以喻的情緒,那不僅僅是傷感,而是輕蔑、羨慕與幸福交織在一起的釋然一笑。仿佛他看見她的身影,就在前方不遠處的峭壁之上,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到來。
又走了一段路,口中呼出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白霧,他感到一陣迷蒙紛亂,像是迷失在時間的河流中。停下腳步時,臉上再度浮現出會心的笑容,他真心喜歡雪,確切地說,是喜歡那種無需設防的情境。
雪地上,嘎吱、嘎吱的聲音留下了串被夯實了的半尺深腳印。清寒的冷風時而掠過面龐,他覺得有些涼颼颼的,于是搓了搓手,將第二顆扣子扣好,豎起衣領。
此刻,他站在曾經和她一起來過的那處峭壁邊,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木匣子,緊緊地握在手中。他展開木匣子正面附著的便簽,又大略看了一遍。上面寫著一輛bk轎車的停靠地點以及車主人的地址,接著是fj黎城的某個村落的詳細地址。落款處寫著:“木匣子務必請警方代為轉寄回去。”
隨后,他撥通了110報警電話,說雁門關外有人自殺了,說完便關閉了手機。
再往前走兩步,下面就是凌空的深谷了。下方的石頭棱角分明,因為峭壁的庇護,并沒有落下多少積雪。他想起那年和她一起來時,她說:“夕陽下的云朵真美,像一尾尾魚兒在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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