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領導們來說,他們心中已然有了一個模糊的認知:不能用常理去揣度陸友,更不能用現有的技術體系去衡量未來科技。
這小子,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掛逼。
既然他敢說,那就讓他去做。
反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他們原計劃的建設周期再被耽誤一段時間而已。
領導們懷著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返回了百公里外的戎機部臨時指揮基地。
而陸友則在送走眾人后,再次孤身一人走向那座散發著淡淡輝光的夸父反應堆。
無論是傳統的火力發電、水力發電,還是高科技的核裂變、核聚變發電。
它們本質上都是能量轉換的過程。
其最終的產物——電能,是沒有本質區別的。
這就好比不管你是用柴火灶、燃氣灶還是電磁爐燒水,燒開的水都可以用來泡茶一樣。
這些電流經過反應堆內部的升壓變壓器,提升到極高的電壓等級。
比如750千伏,甚至±800千伏、±1100千伏的特高壓直流電。
之所以要升到如此高的電壓,是為了在長距離輸送過程中,最大限度地減少電能損耗。
根據焦耳定律,損耗的功率與電流的平方成正比。
在輸送功率一定的情況下,電壓提得越高,電流就越小,損耗也就越小。
而陸友要做的,就是建造一條能承載這種超高壓、超大電流的高速公路。
將其精準地連接到國家電網這個龐大的交通樞紐上。
這些原理對于陸友來說,簡單得就像是呼吸一樣。
夜色漸深,戈壁灘上的風開始變得凜冽。
臨時指揮基地內,燈火通明。
大領導沒有休息,他和其他幾位核心成員,正圍坐在一張巨大的電子沙盤前。
沙盤上,清晰地顯示著整個西北地區的地理和電網分布。
“老李,你說這小子真的能用一晚上完成線路搭建?”一位戎機部老者,端著搪瓷缸子,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葉。
被稱作老李的是一位電力專家。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實話,我的專業知識告訴我,這絕無可能。”
“但我的直覺,看了他建造反應堆的后,又告訴我……或許,我們真的該換個腦子看世界了。”
“是啊,”大領導目光深邃,凝視著沙盤,“時代變了。”
“我們這群老家伙,得學會適應年輕人的節奏了。”
“我擔心的不是他能不能建成,我是在想建成之后,我們該怎么辦。”
他話鋒一轉,指向了沙盤上以夸父反應堆為中心,畫出的一個巨大圓圈。
“我們原先制定的‘西北大基建’計劃,是基于一個為期五到八年的能源逐步到位的前提。”
“所有的項目規劃、資源調配、人才引進,都是按部就班,穩扎穩打。”
“可現在陸友這小子,一腳油門直接給我們踩到了終點!”
大領導拿起一支激光筆,在沙盤上重重一點:“第一階段,五年內,實現西北地區工業用電自由。”
“可現在呢?別說西北了,夸父反應堆的理論發電功率,足以讓全國的用電量翻上幾番還有富余!”
“無限能源……”一位經濟領域的智囊喃喃自語,“領導,這意味著,我們計劃中所有高耗能的產業,都可以立刻上馬,并且毫無顧忌地擴大規模!”
電力,是現代工業的血液,是信息社會的神經。
它的成本和供應量,直接決定了一個國家工業體系的上限。
“沒錯!”大領導一拍桌子。
“電解鋁這個曾經的電老虎,現在可以變成電耗子,想建多少廠就建多少!我們的鋁產量可以瞬間成為全球的絕對霸主!”
“還有超算中心!一個超算中心一年的耗電量堪比一座中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