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辦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將午后溫暖的陽光切割成一道道光柱,斜斜地灑在地板上。
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茶香。
蘇沐晴將一杯剛剛泡好的茶輕輕放在陸友手邊。
然后將一份初步擬定的文件遞了過去。
“陸總,這是關于‘未來慈善基金’初步規劃的幾個方向,您過目一下。”
陸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隨即落在了文件上。
文件羅列了幾種常規的慈善模式:與現有慈善機構合作、成立專項基金交由第三方管理、直接捐贈給地方政府統籌等等。
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
拿起筆,在“與現有慈善機構合作”和“交由第三方管理”這兩個選項上,畫上了兩個鮮明而決絕的叉。
“不行。”陸友的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這兩個,想都不要想。”
蘇沐晴冰雪聰明,立刻就明白了自家老板的顧慮。
接著輕聲附和道:“您的意思是……我們自己來做?”
“對,自己做。”陸友將筆放下,身體向后靠在寬大的老板椅上。
手指輕輕地敲擊在光滑的紅木桌面上。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悠遠。
像是穿透了眼前的空氣,看到了某些不愿提及的過往。
“沐晴,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復雜,最不可預測的東西是什么嗎?”他忽然問道。
蘇沐晴稍作思索,試探性地回答:“是……人心?”
“沒錯!”陸友打了個響指。
“人心這東西,比最高深的算法還要復雜,比最精密的芯片還難以捉摸。”
“三個億,對于現在的未來科技來說,可能只是一個大訂單的零頭,不算傷筋動骨。”
“但對于普通人,對于那些手握權力卻心術不正的人來說,這筆錢足以讓他們鋌而走險,把良知和底線打包賣給魔鬼。”
他的話語很平靜,卻透著一股洞察世事的犀利。
“我不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好人,但我更不敢去賭那些所謂的‘人性光輝’。”
“我不相信什么某某會,也不相信任何打著慈善旗號的中間商。”
“他們多經手一次,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到手的錢就會少一層。”
“層層盤剝下來,三個億最后能剩下三千萬都算是他們發善心了。”
這番話讓蘇沐晴心頭一凜。
她知道,陸友絕非危聳聽。
那些觸目驚心的新聞,那些名車名包和貧困山區孩子破爛的衣衫形成的鮮明對比。
早已讓公眾的信任度降至冰點。
“我只相信我自己能看到的東西。”陸友的目光重新聚焦,變得銳利如鷹。
他只相信系統面板上顯示的忠誠度。
所以,這件事,從頭到尾,從資金的每一分流向,到物資的每一次采購,再到最終發放到需要的人手中。
必須由他們未來科技全權負責!
“我們要成立一個專門的執行部門,確保這筆錢,能一分不少地,實實在在地,用到遼省那些需要幫助的人身上。”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瞰著下方忙碌的園區。
“這三個億,我要讓它變成一所所窗明幾凈的希望小學,讓孩子們冬天有暖氣,夏天有風扇。”
“我要讓它變成一份份熱氣騰騰的免費午餐,讓那些山區里的孩子不用再啃冰冷的干糧。”
“我要為那些有天賦卻家境貧寒的學生,設立專項獎學金,讓他們能沒有后顧之憂地去追逐自己的夢想。”
陸友的聲音充滿了力量,他的規劃清晰而具體,核心只有一個——孩子。
“孩子才是未來,是希望。”
“我們的公司叫‘未來科技’,我們的慈善,自然也要投資‘未來’。”
這不僅僅是完成系統任務,提升什么公眾影響力那么簡單。
他轉過身,看著蘇沐晴,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熾熱的光芒。
“這也是在為我們自己培養人才。”
“十年,二十年后,從這些希望小學走出去的孩子,說不定就會成為我們未來科技最頂尖的工程師,最忠誠的員工。”
“這,才是一筆最有價值的長線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