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乾聽完了老爹的話語沉默了片刻,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起身以后對著柳大少行了一禮。
“爹,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交代孩兒了,那孩兒就先行告退了。”
“好,你去利州起碼需要幾天的時間準備一二才行,如果有空閑的時間,盡量別把自己手里的政務給耽擱了。”
“是,孩兒先行告退。”
“嗯,去吧。”
柳成乾輕輕地整理了一下身上龍袍的褶皺,轉身徑直朝著觀景臺下走去。
然而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柳成乾卻又去而復返了,站在觀景臺的階梯前神色有些躊躇的看著自己的老爹。
柳大少眼角的余光自然已經看到了兒子的去而復返的身影,不過卻只是默默的喝著柳成乾剛才剩下的酒水,并沒有主動開口的詢問什么,
他心里大概已經猜到了兒子去而復返的原因了。
果不其然,柳成乾神色躊躇的看著獨自坐在石凳上默默飲酒的老爹,率先主動開口詢問了一句。
“爹,你……你不會因為孩兒剛才說的那番話生娘親的氣吧?”
柳大少淡淡的瞥了一眼神色躊躇的三子,并未立即開口回答問題,而是提起酒壺大口大口的暢飲了一場。
直至酒壺中再也滑落不出一絲的酒水,柳大少才將酒壺從嘴里取下放到了石桌之上。
柳大少起身緩緩地走到了三子柳成乾的身邊,抬手拍了拍這小子的肩膀,率先走下了觀景臺的樓梯。
“傻孩子,看來你還是沒有真正的想明白啊!別愣著了,咱們爺倆邊走邊說。”
柳成乾怔然了一下,急忙轉身朝著已經走下了十幾步臺階的老爹追趕了上去。
“爹?”
柳大少隨意的瞥了一眼疾步跟上來的三子,隨意瀟灑的控制著自己的步伐不疾不徐的走在下面的臺階上。
“臭小子,你方才說你之所以想去爭奪那個位置,并非是因為貪戀權利,不過只是想證明給你的娘親看看你不是一個庸才而已,對吧?”
柳成乾似乎非常擔心自己的話語會讓老爹與娘親之間產生矛盾,毫不猶豫的點頭附和了起來。
“是,孩兒確實是這么說的,而且這也是孩兒的真心話,孩兒想去爭奪那個位置的根本原因正是源于此。”
感受到兒子辭之中的緊張之意,柳大少笑呵呵的搖了搖頭。
“臭小子,那你的心里可知道你的娘親她,為什么會一直教導你剛才發牢騷的那些內容嗎?
孝順,忍讓,寬容,親情,平常心,這些話你的娘親說了好多年了,你以為她自己就不會感覺到厭煩嗎?
但凡是個人,一些話重復來重復去的說上很多年都會感覺到厭煩,你娘親也是一個人,自然也會感覺到厭煩。
可是既然她也會感覺到厭煩,為何她卻又不厭其煩的對你把那些嘮叨來嘮叨去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柳成乾聽到了老爹不悲不喜的平靜質問話語眉頭驟然一凝,眼神略顯迷茫的搖了搖頭。
“啊?孩兒糊涂。”
“你說的沒錯,你的娘親確實從來沒有夸獎過你什么,這一點為父可以證明你說的不假,她確實從來不曾夸獎過你一次。
她非但沒有夸獎過你,而且她對你的教導還比你的其她姨娘們教導你的兄弟姐妹們,更為嚴厲了些許。
可是孩子,你就沒有想過這是為什么嗎?”
柳成乾眼神一怔,臉色略顯木訥的看著自己的老爹愣愣的搖了搖頭。
“我……孩兒愚魯,請爹爹教誨。”
“傻孩子,爹問你,你除了是為父跟你娘親的兒子以外,你還有什么樣的身份?”
“嗯?孩兒除了是爹你與娘親的兒子之外,沒……沒什么別的身份了呀?
爹,除此之外,難道孩兒還有別的身份嗎?”
柳大少雙眸微微瞇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轉頭看了一眼一頭霧水的兒子。
“是嗎?你再好好的想一想,你除了為父與你娘親我們夫婦兩人的兒子以外,還有什么別的身份?
好好的想想為父所說的話,是身份!”
柳成乾心中一顫,頷首低眉的陷入了沉思之中,開始仔細的思索老爹方才說過的所有話語。
許久之后,柳成乾似乎有所明悟了,試探性的看向了身旁的老爹。
“爹,孩兒除了你與娘親的兒子這層身份以外,還是當朝的三皇子殿下,亦是前朝三公主的親生骨血,更是外公睿宗的外孫。”
柳大少的神色頓時欣慰不已,淡笑著抬起手在柳成乾的頭頂上輕輕拍打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