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火。
我便神情冷冷的倒了一杯酒一口而盡,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在一杯酒下肚,心里卻越來越煩躁,既想不出去,又想出去。
不想出去是心里委屈。
我一大早被小姨父親的手下給打了,完全不留情,差點把我打死的那種,雖然這件事情小姨不知情,她知情的話,也肯定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發生。
但不管怎么說,對我動手的人確實是她的父親。
人生在世,七尺男兒。
哪怕再微不足道的人,他也有自己的自尊。
我好端端的被人打了,尊嚴被踩在腳底下踐踏,我心里怎么可能沒有點怨氣?
但我又不想把這件事情怪罪在小姨身上,因為我清楚的知道我被打跟她一點關系沒有,我是冤枉的,她同樣也是冤枉的。
也是因為如此,我很憋屈。
想發火,沒地方發火。
想出去的原因則是因為怕傷害小姨,在坐下來之后,理智也一直在告訴我,我被打的事情跟小姨沒關系,她收留我,對我這么好,給了我改變命運的機會。
所以我不能傷害她,也不能讓她不開心。
可是剛才我又說了肯定不能出去,張君他們都聽見了,當著酒吧這么多人面低頭,我又感覺很沒有面子,下不來臺階,想出去看看章澤楠,腳又跟被定住了一樣,死活不肯動一下。
張君也知道我這個時候在氣頭上,但張君多聰明的人?也很懂男人,知道男人很多時候只是需要一個臺階。
于是張君先讓寧海出去看看情況,他則是坐到我身邊,打算開口勸我。
我心里是又想張君勸我,又怕他勸我,見他坐過來,立刻口是心非的對著他說了起來:“君哥,我把你當哥哥看,但今天我希望你不要勸我。”
“哎呀,我沒勸你,我是過來跟你喝酒的。”
張君沒急著勸我,而是拿起酒杯要跟我喝酒。
我雖然放松警惕的跟他喝了一杯酒,但心里也在想,我讓你不勸,你怎么就真的不勸了呢,你不勸我,我怎么下臺階?
但這些話,我是打死都不可能主動說出來的。
男人就是這樣。
很多時候,哪怕他們在心里心軟了,也認為錯是在自己身上,但他們也嘴硬的很,就是不肯低頭認錯,除非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臺階下,他們才會軟化下來。
何況,我還沒錯?
張君在一杯酒喝完,側瞥了我一眼,問道:“真不出去?”
我“惱怒”的看了一眼張君:“說了不出去!”
“那楠姐怎么辦?讓她一直在外面等著?”
張君摸清了我的性格,知道我嘴硬心軟,對著我反問起來。
“不管她,我們繼續喝酒。”
我再次拿過酒杯,要跟張君喝酒。
張君喝酒歸跟我喝酒,但還是看著我說道:“現在馬上凌晨12點了,外面都是一些酒鬼,楠姐又那么漂亮,你不怕有人欺負楠姐?”
我找張君的語漏洞,說道:“她又不是第一次來酒吧,之前她在鼎紅每天晚上下班更晚,也沒什么人欺負她。”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哪有什么萬一啊。”
我忍不住沖著張君說道:“你不是說是只喝酒,不勸我的嗎?”
“我沒勸你啊。”
“你怎么沒有?”
我怒視著張君。
張君解釋說道:“我只是在跟你分析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你就是在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