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張君也跟我解釋了原因。
“我在法院找的關系。”
張君說道:“王文的案子現在到了法院審理階段,由于他是初犯,不是什么重大刑事案件,所以我這邊法院的關系可以批準他的取保候審。”
聽完張君的話我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可以批準王文取保候審的總共三個部門,一個是調查階段的公安口,負責案件的刑偵部門可以批準他取保候審。
接著是起訴階段的檢察院。
檢察院同樣可以批準王文取保候審。
只是前段時間張君接連找了公安口和檢察院關系,都沒能成功幫王文和山東小龍取保候審,所以下意識的認為法院這邊也沒戲。
畢竟楊峰親爹是政法委書記,在公檢法這一塊,關系非常硬。
我和張君想要在他的掌控下把王文和山東小龍取保候審出來還是有很大難度的。
不過經過這件事情,我心里也有了一定的猜想,這里面有兩個可能,第一可能,楊峰做的那些事情,他爸未必會全部支持他,第二個可能,他爸雖然是近江的政法委書記,但他也做不到在公檢法一手遮天。
不過不管是哪一個可能,對我都是有好處的,意味著我的生存空間大了一些。
接著我又問起了山東小龍的案子,問他能不能取保候審,倒不是我跟他有多么的熟悉,我甚至連見都沒見過他一面。
但我的性格就像一面鏡子,別人對我怎么樣,我對別人怎么樣。
山東小龍在王文的事情上幫了我,所以我想還這個人情。
不過還是那句話,人世間不可能什么事情都順別人的心意,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順我的心意。
張君在我問起山東小龍的事情后,說道:“小龍的案子和王文有點不同,他是累犯,想取保候審的難度很大,本身王文也是取保候審不了的,但是機關單位你懂的,有人不讓放,就有人就讓放,不一定是我找的關系有多么有用,明白嗎?”
“明白。”
我安慰張君說道:“最起碼你也讓王文的案子被上面的人看到了。”
在和張君聊了一會。
我掛斷了電話。
原本張君說的這些話我是聽不懂的,肯定覺得云里霧繞的,跟打啞謎似的,為什么都是法院的人,同一件案子,同一個嫌疑人,然后會有人不讓放人,又有人讓放人。
但在接觸過周斌和李書記后,我多少能懂一些了。
這里面涉及到了看不見的斗爭。
簡單來說,比如說兩個同一高度的人,他們會通過一件事情來打壓對方的勢頭,比如這件事情,第一個人點頭批準了,接著到了第二個人那里,不管事情的對錯,他會直接否決。
王文的案子也是如此。
楊峰和張明華不用說,他們肯定是跟法院的人打過招呼了,讓他們不要批準王文取保候審,按道理來說,王文也是取保候審不了的。
這個時候,張君的出現成了一個契機,讓王文的案子被擺在了臺面上,成了雙方角力的工具,好,你不讓下面人批準這個人取保候審是吧。
那我偏偏要批準。
于是王文就從原本的死局陰差陽錯成了活局,可以取保候審了。
但是同樣,山東小龍原本也可以存在被取保候審的可能性的,但一來他是累犯,二來,王文已經被批準取保候審了。
所以他被取保候審的可能性便全部被堵住了。
因為機關單位一二把手小范圍各自彰顯自己權力,小范圍這種事情,從來不是一方壓倒性的勝利,而是五五開的均衡之局,平衡之道。
王文被取保候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