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太子殿下給老奴傳的話,老奴能在宮門外給兩位解圍,但除了春霞宮以外的地方可就不一定了。”
“今日宮中恐有變數,二位,務必謹慎行,步步當心。”
葉婉瑜遞上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程沐然能讓陳嬤嬤給她們解圍,定然是知道今日不會太好過。
昭雪云并沒在珍饈堂,而是穿著一身半舊的宮裝,靠坐在殿內的軟椅上,大概是剛剛喝完藥,殿內殘留著一絲極苦澀的藥味。
只是她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眉眼間積著化不開的憂思,卻在看見葉婉瑜之時,沉寂的眸子里,迸發出一簇難以喻的光亮。
“小徒金珠攜兄金大常,拜見皇后娘娘。”
昭雪云的目光,隨即落在了葉婉瑜身側玄武云樓的身上。
“不必多禮……”
她聲音虛弱,但明顯臉上恢復了些血色,她目光又在葉婉瑜臉上流連片刻,才轉向陳嬤嬤:“帶葉姑娘去給越兒施針吧,春政殿那邊也都等著呢。”
陳嬤嬤會意,對葉婉瑜做了個“請”的手勢。
葉婉瑜只能跟著陳嬤嬤走,她雖然有些擔心玄武云樓,但轉念想到剛才在宮門口,云峰說的那句話,她知道玄武云樓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今日能隨她進宮定是想好了萬全之策。
殿內一時只剩下昭雪云與玄武云樓兩人,以及角落里一座吐著裊裊青煙的博山爐。
昭雪云起身問玄武云樓道:“你與金珠差著幾歲?”
“回皇后娘娘,虛長五歲。”
昭雪云眼神瞟過一眼玄武云樓的臉:“這么說,你快二十二了,對吧?”
玄武云樓心里起疑,他并沒聽葉婉瑜提過皇后娘娘問過她年紀,可他突然有些醒悟,也許,葉婉瑜的身份已經被皇后娘娘猜到了。
“秋收之后,正二十二整。”
昭雪云心中微動,卻面不改色道:“今日殿內沒有外人伺候,你陪我去珍饈堂吧!正好都可以打發時間。”
去往幾步之距的珍饈堂,玄武云樓卻把春霞宮內的布局看了個仔細,進了珍饈堂,昭雪云走到自己的藥案前坐下,在小藥臼里不緊不慢地搗著藥材。
玄武云樓站在一旁,聽著藥杵發出的沉悶而有節奏的“篤篤”聲,心里出奇的平靜。
突然,昭雪云似是無意地問道:“你可也會煉金之術?”
這話問得突兀,試探明顯。
玄武云樓微微搖頭,實話實說:“于此道一竅不通。”
昭雪云不再追問,只是默默地搗著藥,仿佛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了那小小的藥臼之中。
玄武云樓也不再語,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這間陳設簡單,甚至有些過于素凈的,卻是柳太常口中,放有奇珍異草的地方。
他的視線掠過墻角的多寶格,掠過窗下的琴案,掠過放著紫冥花的珍饈藥柜,最終,定格在靠近昭雪云身后,墻上懸掛著的十幾塊兒零散的木質構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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