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婉瑜是生是死,是容貌盡毀還是面若桃花,無論她變成何種模樣,我玄武云樓這顆心,這輩子,下輩子,都只認她一個人。”
“唯有她,僅僅是她。”
這話如寒冬提前降臨,瞬間將程凌霜渾身凍住了一半,她手中的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搖搖欲墜。
這番話比剛才得知被兩人欺騙更讓她難以承受!
房間悄無聲息,葉婉瑜感覺都能聽見自己的心里如在敲鼓。
良久,玄武云樓再次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其實,郡主內心還沒遇到真正喜歡的人,若有,那早在你大婚之時就會有撕心裂肺的感覺,哪里還能依婉瑜的指點行事。”
“不管以后你和婉瑜還能不能做朋友,玄武云樓在此,還要謝過郡主。”
程凌霜茫然地抬眼看他。
“若非郡主多年來在陛下面前周旋,并多次化解陛下對北疆的疑心與試探,恐怕陛下早就等不及,要對北疆動手了。”
他緩緩道,“某種程度上,郡主護佑北疆安寧,亦是對我玄武氏存有一份庇護之恩。”
他目光掃過程凌霜蒼白失神的臉,語氣鄭重:“今日,既然郡主是婉瑜認定的朋友,那從今往后,你程凌霜,便也是我玄武云樓的朋友。”
朋友……
好一個“朋友”!
程凌霜看著面前并肩而立的兩人,一個清麗堅韌,一個冷峻強大,站在一起竟是那般契合,仿佛天生就該如此。
自己那點不甘和癡念,在這份歷經磨難、生死相許的感情面前,顯得既可笑又可憐。
一個簡單的朋友,就把她心中所有的憤怒擊得粉碎。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比哭還難看。
最終,她什么也沒說,只是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那眼神復雜難辨,有釋然,有苦澀,或許,還有一絲徹底放下后的清明。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劍,卻沒有歸鞘,只是拖著沉重的腳步朝著門口走去。
就在她的手即將觸碰到門框的那一刻,身后突然傳來葉婉瑜急切的聲音:“姐姐。”
程凌霜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葉婉瑜的聲音帶著擔憂:“你不等閔統領了?”
程凌霜背對著他們,沉默了片刻,狠狠地扔了句話:“他又不是沒有腳,非讓本郡主等他。”
葉婉瑜盯著程凌霜的背影,有些不太確定,程凌霜到底是原沒原諒他們。
沒找到柳命的云峰臉上帶著點撲空的茫然,跑回來道:“少主,柳太常不在懸生閣,問了幾個學徒,都說已經好幾日沒在閣里歇宿了。”
本想降低存在感的葉婉瑜,這會兒是徹底躲不過去了。
她支支吾吾的正對上玄武云樓掃過來的視線,那眼神,可是比程凌霜的劍要快,讓她脖子上的小口子都跟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