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征悄無聲息地撤離,他本是想明日再與程凌霜稟報,轉而直奔了玉軒苑。
本就無眠的程凌霜聽見他叩動窗欞的暗號,立刻悄然起身,把閔征讓進屋內。
閔征見程凌霜一身褻衣,立刻單膝跪地,頭顱深垂,聲音因壓抑著怒火而沙啞:“郡主,那秦燁口出狂,其心可誅!日后只要郡主發話,屬下定親手取了那狂徒的狗命,以雪今日之恥。”
程凌霜雙手抱臂,她知道,閔征定是在她走后從秦燁的口中聽到了不敬之。
但她卻異常冷靜:“周家父子如何說?”
“屬下剛才聽到他們說,暗客已經準備對金珠姑娘下手了,說明他們狗急跳墻,局勢已到了圖窮匕見之時,郡主,我們不能再獨善其身。”
程凌霜踱步至窗前,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語氣沉凝:“你即刻將今日之事告之父親,五皇兄一系已亮獠牙,本郡主決定與金藥坊達成同盟,切記,告訴他,是朋友間的同盟。”
她略一沉吟,又道:“給永新侯府段傳信,讓他明日務必約金珠到千尋樓,就說是本郡主有要事相商。
閔征應聲的同時還不放心:“可我們不知那金珠是何立場?”
“管她是什么立場,只要讓賢北王府不倒,就是我們的立場。”
“屬下明白!這就去安排。”
程凌霜在閔征走后,內心也是久久不能平靜,她本就有意與金藥坊合作,可初衷只不過是為了利用而已,只是轉眼,自己就要接受金珠的提議了。
那就先做朋友,再談合作。
她竟然能有朋友,程凌霜臉上現出一絲不可未知的笑容。
翌日巳時,依舊是在千尋樓最幽靜的雅間聽雪閣內,葉婉瑜特意提前而至。
只是今日的云昭,讓葉婉瑜有些不適應,他不僅是寸步不離地緊跟在她身側,甚至她能感覺云昭神情極其緊繃,仿佛一根拉滿的弓弦。
待程凌霜進了千尋樓,早在一樓大堂等著的段才放下手中羽扇,拱手行禮道:“郡主竟然提前到了,段某受寵若驚。”
程凌霜四下看看,大聲道:“小侯爺官至四品,今日相邀,本郡主定是要賞臉的。”
兩人心照不宣,在大堂假意寒暄自然是做給外人看。
進了聽雪閣,幾人坐定之后,程凌霜見段并沒有如上次一樣離開,眼神似在詢問葉婉瑜。
葉婉瑜自顧自地溫壺煮茶,待給兩人都斟好了茶,才慢悠悠道:“郡主大可不用避著段公子,現在我們皆是朋友。”
段也坦誠地舉起茶杯:“郡主,段某今日就以茶帶酒,過往有得罪之處,還請郡主原諒,如今得到金老板的點撥和相助,段某茅塞頓開。”
程凌霜鳳眸中帶著坦誠的無奈:“世事還真是難料,如今咱們三能坐在一個桌上,金老板可知周修廉已雇傭了一批亡命暗客,欲對你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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